绯红色绣凤穿芍药图宫装,同款金丝项圈。头戴嫣红芍药,端的是无双佳人。
“臣妾等给贤妃娘娘请安,贤妃娘娘万福金安。”
说着来晚了,丝毫没有请罪的意思:“本宫来晚了,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,娘娘万福金安。”
皇后见贤妃带着项圈,神色满意,在如何也不过是个宠妾,“免礼吧。”
贤妃落座,“皇后娘娘不怪罪就好,臣妾初初接触宫务,不敢有丝毫疏漏,因此昨日看账本看的便久了些。”
皇后攥了下手里的帕子:“妹妹到底年纪轻不经事,本宫理解。瞧着妹妹今日戴着这项圈,看来本宫赐的很和妹妹心意了。”
贤妃面色不变,摆弄了一下自己涂着嫣红蔻丹的纤纤玉指:“多谢皇后娘娘美意。”
姣嫔见贤妃又恢复了之前的做派,故意道:“四皇子刚刚过世,贤妃娘娘就穿的这样耀眼夺目,真是……”
贤妃面色一沉:“本宫如何行事,用不着你来置喙!”
皇后乐得看嫔妃相争,对着一边安静坐着的锦瑟:“令嫔素日里最爱花卉,这梅花孔雀项圈,配着妹妹的梅花发簪,倒是十分恰到好处。”
贤妃嗤一笑声:“皇后娘娘还真是小气,令嫔好歹是手握宫权的嫔妃,怎么用了孔雀这样的凡鸟做装饰。”
皇后微微一笑:“是本宫顾虑不周了,只是想着令嫔素日里喜欢花,便选了这个,倒是没注意上面刻的是孔雀。”
锦瑟唇角微弯:“皇后娘娘言重了,不过一副项圈罢了。陛下赏赐了许多,臣妾瞧着这个倒是有几分新鲜呢。”
瞧不起又怎么样,皇帝喜欢啊。这种被人看不惯,又干不掉的感觉真爽。逮着出身天天说,没点别的能攻击的了。也不换换花样,听得她都起茧子了。
贤妃轻笑:“令嫔妹妹说的是,妹妹那的好东西,怕是戴都戴不过来。不像皇后娘娘挑个东西送人,都没得挑。”
皇后听着贤妃娇蛮无礼的话,气的头疼。
怡贵人见皇后娘娘被针对,那还坐得住,自认为自己现在是公主生母,将来的一宫主位,地位稳固:“令嫔娘娘就是得到陛下赏赐再多,那也不及皇后娘娘的情谊重要。”
锦瑟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:“怡贵人这话是什么意思,陛下和皇后娘娘对后宫众姐妹,那个不是深情厚意?”
怡贵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,连忙起身请罪:“嫔妾失言。”
皇后都习惯怡贵人的没脑子了,“以后说话注意些!”
怡贵人应是,老实坐下不敢开口了。
汪答应看着手边的花夸赞道:“还是皇后娘娘这里的牡丹开的艳丽,各色皆出彩,尤其是贤妃娘娘跟前那盆姚黄更是饱满。”
贤妃掐下一朵姚黄簪在头上:“和本宫项圈正是相配呢,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?”
锦瑟算是对贤妃之前的脾气大开眼界,她都要觉得贤妃是被淑妃给附体了。
皇后面色阴沉,嘴角成了一条直线,假笑都维持不住了。
汪答应没想到贤妃如此大胆,明晃晃的僭越。
顺嫔看不下去了,冷哼一声:“贤妃莫不是连芍药和牡丹都分不清了吧?”
贤妃不紧不慢的说:“这牡丹是皇后娘娘安排人摆在臣妾手边的,臣妾还以为皇后娘娘是为了让臣妾簪花之用。倒是臣妾冒失了。”说着拿下头上的姚黄,不经意间掉在地上。
皇后挂起假笑:“本宫是觉得姚黄开的正好,才让贤妃观赏一二罢了。若是贤妃喜欢,不如本宫去禀告陛下一声送去贤妃那里几盆就是了。”
贤妃虽然有意挑衅,但是心里明白,陛下断断不会这般纵容,到时候只会是她没脸。
“妹妹年轻还是更喜欢灼灼动人的芍药,尤其是这嫣红之色,最是夺目璀璨。牡丹虽好,也仅仅姚黄算是尊贵之色,其他的赵粉豆绿实在上不得台面。”
锦瑟真是服了贤妃这张利嘴了,皇后这么忍着真不会忍出病来么?
姣嫔摸着肚子,抚弄着身旁的牡丹:“落尽残红始吐芳,佳名唤作百花王。竞夸天下无双艳,独立人间第一香。”
这话声音不高不低,殿内的人听个清清楚楚。皇后脸上重新挂起笑意,贤妃重重搁下茶盏。
皇后脸上笑意都遮不住:“好一个独立人间第一香。时候不早了,都散了吧。”
贤妃当仁不让第一走出殿内,锦瑟和顺嫔并肩而行,紧随其后。
走到半路,被前来寻人的宝华姑姑碰到:“令嫔娘娘安。”
“姑姑免礼。”
“太后请娘娘去慈宁宫一趟。”
锦瑟心里犯嘀咕,也不能拒绝值得应下。平日里,只有皇后初一十五去请安,去的最勤的要数恭贵人,太后突然传召她干嘛?
难不成因为宫权之事?也是她一个嫔位却越过顺嫔,和姣嫔这个先封的掌握宫权,实在是有些扎眼。
太后还真就因为这个,觉得锦瑟妖妖娆娆的魅惑皇帝,哄得皇帝又是封嫔又是给宫权。宠爱可以,太过那就不行了。
恭贵人进宫本就不易,要是在多一个皇帝心间上的人,那以后的皇子还怎么争?
“令嫔呢?”
宝华躬身道:“奴婢吩咐让她在殿外等候。”
太后摆弄着手持:“半个时辰后在叫她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
锦瑟头上逐渐开始冒汗,杜鹃机灵那手绢给遮挡着。
宝华看时间差不多了,出来道:“请娘娘进去。”
“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,太后万福金安。”
太后也不叫起,足足过了一刻钟才道:“知道哀家为何叫你过来呢?”
锦瑟欠身恭顺道:“臣妾愚钝。”
“愚钝?你不是愚钝,是对哀家含糊。”
锦瑟连忙行礼:“臣妾不敢。”
太后沉声问:“听说皇帝允许你和贤妃,一起协理六宫?”
锦瑟低垂着头,恭敬回复:“臣妾心里亦是惶恐,只是陛下言道皇后娘娘事多,臣妾不过负责些微末小事,分担一二罢了。”
太后见锦瑟神情恭敬,这才满意了:“起来吧,哀家也是担心你太年轻,又没经历过这样的事,打理不妥,失了天家风范。”
锦瑟依旧不敢抬头,神色恭顺:“陛下也是不放心,特意派了个掌事姑姑过来。”
太后沉思片刻道:“那就让雪乔去帮你好了,那孩子最是心细。”
锦瑟试探着拒绝:“恭贵人住在翊坤宫,离承乾宫路远。妹妹还要时时侍奉陛下,来回折腾往复难免折腾,风吹日晒的,若是晒着妹妹可就不美了。”
太后想想也觉得协理六宫的事可以缓缓,还是让恭贵人生个孩子要紧。生了皇子在掌握一些宫权,正好为以后做铺垫:“也好,你退下吧。”
“臣妾告退。”
月上中天,星芒点点。月光洒在纯白的玉兰树上,院中静谧无声。
锦瑟刚刚沐浴过后,用碧玉簪子挽起一半,一半黑长的发垂直披散着。芙蓉仔细用棉布,给锦瑟擦干净身上水渍,换上寝衣。
杜鹃拿着脂粉问:“娘娘可要上妆?”
锦瑟拿起螺子黛:“脂粉就不用上了,香气太腻了些。”
刚刚步入殿内隆昌帝听到主仆的对话,笑着道:“却嫌脂粉污颜色,淡扫蛾眉朝至尊。”
“外头的奴才好不懂规矩,陛下来了也不通报。”锦瑟忙欠身行礼。
隆昌帝拉起锦瑟:“是朕不让他们通报的。瑟儿无需缀饰,以是人间绝色。”
锦瑟羞涩一笑:“陛下这般夸赞瑟儿,瑟儿都要羞的不敢见人了。”
隆昌帝哈哈一笑,揽住佳人纤腰纤腰,走进内殿。
“听闻今日太后传召你,可有为难你?”
锦瑟依偎在隆昌帝胸口,看到隆昌帝神色,斟酌着回答道:“太后是担心臣妾年纪轻,初次接触宫中事物,难免手忙脚乱。”
隆昌帝眼底划过一抹不悦,太后什么心思他还不清楚么,家族荣耀看到比什么都重要,只怕不只说了这些。
“就这些?”
锦瑟温声道:“太后还道恭贵人妹妹细心,不过臣妾觉得翊坤宫和承乾宫离的太远,这天气一日热过一日,总不好折腾妹妹,若是因此生病,耽误了侍奉陛下,就不美了。”
隆昌帝满意的勾起嘴角:“还算有几分小聪明,太后若在为难你,就派人去找朕。”
锦瑟微微扬起头,眉眼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娇俏:“瑟儿这几分小聪明,不也是全赖陛下调.教的好么?”
“哦?那朕可要好好感受一二。”
素手抓着绯红色的床单,红与白的激烈碰撞,让人沉醉。白皙的葱指紧了松,松了紧,夜深方休。
鸳鸯戏水,莺啼阵阵。调皮的鸳儿追着鸯儿不放,鸯儿慌不择路被困在窄窄的夹缝里,鸳儿趁虚而入不给退路。
羞涩鸯儿无路可去,鸳儿在鸯儿额头轻轻啄了啄,以示安抚。水波荡漾开来,久久不散。鸳儿欢快的摆动着漂亮的尾巴,鸯儿如无根浮萍,小小的身子浮浮沉沉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