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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祸手

【稚香,身为侦探,我一定会抓到他。】

【我要让所有他犯下的案件都真相大白,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受到应得的制裁。】

在栗山稚香还在警校的时候,工藤新一曾经这样说过。

当时他在电话里,少年明朗的、充满朝气而笃定的话借着听筒传过来,栗山稚香早就习惯了工藤新一说这种话,他从小就是这样,而每次也都说到做到。

即便这次面对的组织是那样庞大和恐怖,她却依旧相信,如果是工藤新一的话,那就一定可以的。

但她从未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,这句话会反过来。

面前银发男人警服上的警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,它的主人在入职后屡破重案,甚至不少多年未果的悬案也在他的手里真相大白……这就是黑泽阵。

而现在,他说工藤新一是杀害他父母的凶手,总有一天,他会逮捕工藤新一。

“……”栗山稚香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,“可以问问事情经过吗?”

她好像理解了琴酒为什么对工藤新一的态度如此之差,但总觉得……难以置信。

为什么他如此确定就是工藤新一?

而为什么他确定是工藤新一,却无法定他的罪?

还有……真的就是工藤新一吗?

栗山稚香倒不是站在目前这个工藤新一这边,只是……

她说不上来,可能人就是自私的,在自己亲眼见到真相前,他们宁肯去靠近和相信更熟悉的人……

“叱。”

很轻的、短暂的一声嗤笑打断了栗山稚香飞到不知哪里的惊叹,银发男人神色冷漠,但也明摆着是在说:说了你也不会信的,没救的东西。

他伸手朝兜掏去,熟练地取出一根烟,打火机“啪嗒”一声响。

这基本就是不愿意继续说下去的信号了。

栗山稚香沉默地等了等,也的确没等到下文。

夜色沉静了一会儿,夜晚总是让人多想,又让人感性一些。

“抱歉,”少女的声音落下,在安静的夜里清晰可辨,“如果让你回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,真的很抱歉。”

火星明明灭灭,琴酒的烟丝丝缕缕地散去。

“与其道歉,不如想想忘记的那个线索,后者起码还有点用。”

……意思就是说她的道歉没用呗。

栗山稚香原来恢复好一些的头感觉又要被琴酒气疼。然而就是这一刻,模糊的记忆忽然在脑中清晰了一些。

翻涌的水和银莹的月光之间,女孩的裙摆飘荡着,像白色的海草,而在那之下,一个“x”的疤痕若隐若现,在水的波澜中曲折不平。

“等等……”栗山稚香蓦地睁大眼,“我好像真的,想起来了。”

当他们开始调查葵子的时候,葵子休息的房间已经空无一人。没人会拦着一个刚受到凶手攻击的孩子去洗手间,何况她又瘦又小,无害而漂亮。

铃木绫子还没醒,但这并不妨碍警视厅的人调查葵子。

“野田葵子,母亲死亡,父亲行踪不明,幼年疑似遭遇性/侵,当时在田草县报过案,但证据不足,无法进一步调查。在来到铃木家前曾辗转多地,包括玉吋町的宝味面包店、朝野县的朝野马戏团……”

做调查总结的还是那个原本负责监管栗山稚香和工藤新一的警员,他手里拿着并不厚的调查报告,但比起普通人的生活,葵子到目前这短暂的人生已经有了比太多人丰富的经历。

“而且以她的父亲野田翔作为中心,我们找到了最新的、和亡灵连环杀人案中各被害人相通的共同点。身为临时垃圾回收员的野田翔,回收垃圾的负责区域都是各被害人经常出现的区域,比如酒井芽工作的公司、仲间博一每周固定去的漫画书店、中居美云兼职的美甲店……”

栗山稚香看着资料,很难想象如果他们不是从野田葵子入手的话,该如何将这些毫无关联的人联系在一起。

警员说着说着自己恍然:“那凶手就是这个野田翔吧!”

听起来有点合理,但栗山稚香感觉不太对。

资料上显示野田翔的身高有一米九一,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变成一米七五左右并飞奔逃离的身高,况且如果是他,那么野田葵子的失踪又显得不太合理。

野田翔如果能将女儿推下三楼为自己逃跑争取时间,那他更没有必要在这时候拐走女儿。

再者,他有什么杀人动机呢?野田葵子曾经疑似遭遇过性/侵,但这些被害人并非在死前或死后遭遇过性/侵,且他们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尸体切割——比如割掉舌头、砍掉手指。

但现在重点人物就是野田葵子和野田翔……

“朝野马戏团的详细资料有吗?”琴酒忽然开口。

“啊?啊,朝野马戏团……”那警员哗啦哗啦地翻着资料,很快翻到了两张很薄的纸,“这里!”

“朝野马戏团是朝野县当地很小的马戏团,主要营业项目以杂技为主,包括空中飞人、高跷跨火圈……”

“高跷?”栗山稚香猛地开口,“那野田葵子会踩高跷吗?”

那警员又被栗山稚香吓了一跳:“这个……应该会吧……”

“黑泽警官!!”

又是相似的场景,渡边忽然从外面闯进来,神色紧张:“黑泽警官!我们找到野田葵子了!她在别墅的顶层!”

这话一出,栗山稚香和琴酒都猛地站起来。

银色的发丝划过栗山稚香眼前,琴酒踩着皮鞋迈向门口:“带路。”

铃木宅有足足五层楼,加上房顶,摔下一个人基本没有活得希望。

栗山稚香和琴酒跑到楼顶时,房檐边那瘦弱的白色身影正站在风中,裙摆大幅度地飞扬着,露出腿侧一条狰狞的“x”形伤疤。

没有警员敢轻易靠近,而警员旁边还有一位穿着白色女仆装的、约莫四十岁的一位佣人在哭喊:“葵子!不要想不开啊!你还那么小,你的人生还很长……”

葵子却并未将目光投向那位佣人,她定定看着跑上来的栗山稚香,眼中的情绪相当复杂,很难形容,却让栗山稚香在对上她的视线时心轻轻抽了一下。

“下面的防护措施做好了吗?”琴酒问。

渡边在旁边低声道:“都做好了,黑泽警官。”

琴酒点点头,看着葵子的眼神有些晦涩。

“野田小姐,”他开口,声音不算大,但足以让对方听见,“按照法律,14岁以下所犯杀人罪不用承担刑事责任,也不受《少年法》所管束。”

“什、什么?!”渡边错愕地看向琴酒。不止他,那女佣和几位警员全部将目光投向琴酒。

栗山稚香心里却有了底。

果然如此。

比起身材高大、容易引人注目的野田翔,野田葵子身材娇小灵活,更善于通过各种通风管道溜进被害人的卧室将其杀害;她擅长踩高跷,对外模糊犯人特征易如反掌;她长相无害,也没人会把她和杀人犯联系在一起。

只是她行凶的原因八成离不开野田翔。

她想着葵子腿边的“x”,又想起被害人锁骨处的“x”,忽觉或许这伤口并非原本就是凶手葵子所划,而是这伤口才导致他们成为了葵子的目标。

栗山稚香的想法很快得到验证,因为琴酒说的内容和她所想的相差无几。

“……无论你是出于什么动机,但你的父亲将付出相应的法律责任,而非是你。你现在如果自寻短见,只会帮助你的父亲逍遥法外。”

他说着,野田葵子的眸光颤了颤,她垂下一点目光,让自己在风中更加显得飘摇。

栗山稚香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她悄悄退后了一些,往房顶的另一侧靠去。没从落水中缓过来的身体让她有些晕,她握紧拳头,在嘴里咬破了舌尖。

痛感一个激灵地传遍全身,她立刻清醒过来,嘴里蔓延开血腥味。

啊。

她果然还是讨厌血的味道。

栗山稚香正想着,却见视野内那抹白色忽然动了。但她没有在她原本的位置往下跳,而是故意躲避了下面的逃生气垫,朝另一边飞奔而去!

人群发出连连惊呼,那名女仆甚至尖叫着要仰过去。而很快,他们发现另一个身影仿佛有预知般早就在侧面站着,她朝女孩飞奔而去,又一前一后落下——就是这一秒,少女的手臂捞住女孩纤细的腰,另一只手则牢牢扒在了房顶的边檐。

上面又是一阵惊呼,栗山稚香却在这一刻怔住。

不是为女孩轻到不可思议的体重,而是捞住她的这一刻,女孩耳边的耳机掉落,里面传来了她那样熟悉的、在梦中也无法忘记的声音——

【再见。】

这是工藤新一的声音。

她不会听错,也不会忘记。

栗山稚香在这一刻,有默契般朝着斜前方那群站在楼下的人看去。

簇拥而吵闹的人群被铃木宅墙边的灯点亮,光晕下团团围着五彩斑斓的人。各式各样花色的衣服中,那抹黑色如夜一样,静静伫立在其中。

栗山稚香与工藤新一,远远对视着。

少年一手揣着兜,一手拿着手机。

他的眼眸是灰蒙蒙的蓝,在夜色的灯光下如一潭死水,又如他那从耳机里传来的、冰凉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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