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
那是塞尔西第一次跟着芙莉莲小队探索地下遗迹，在此期间，修塔尔克并没有计较初见时塞尔西的无理举动。

总之，塞尔西很顺利地融入了小队，成为小队中的第三位魔法使，在芙莉莲看完那些魔导书前接受她的指导。

“[能够鉴别宝箱怪的魔法]①，”在他们马上到达遗迹终点时芙莉莲说，“这是冒险者探索遗迹要掌握的最基本的魔法之一。”

塞尔西点点头，这种基础的魔法她掌握的很好。

“但是，”在菲伦‘又来了’的眼神中，芙莉莲自信的说出自己的判断，“这个魔法的准确率是99%。”

“这就是我今天要教给你的东西，无论如何，都要自己来判断，”已经能看到道路尽头的房间中央摆着的两个宝箱样的东西了，芙莉莲勾起嘴角，“作为一个强大的魔法使，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我，那里面一定有珍惜的魔导书。”

她忍不住轻哼起来奔向宝箱……怪，欢呼着“魔导书～”的芙莉莲被一口吞下去。

“好黑啊！好可怕啊！好黑啊！”芙莉莲在里面大喊，两条腿还在外面扑腾。

修塔尔克已经见怪不怪地先走一步去探寻其他出口，菲伦熟练地把芙莉莲向宝箱怪口中推去。

宝箱怪把芙莉莲吐了出来。

那个时候，菲伦还没有得到清洗衣服的魔法，只能任劳任怨把芙莉莲脸上的口水擦干净，冷静地说：“芙莉莲大人，快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，还是相信魔法比较好，这个房间的两个都是宝箱怪。”

芙莉莲在菲伦的蹂躏下摆出(-w-)的表情，塞尔西在一旁若有所思，她对着剩下的那个宝箱不停地丢鉴定魔法，因为有一瞬间得到了截然不同的鉴定结果，塞尔西有些疑惑，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上前打开了宝箱。

“……是魔导书呢，菲伦，”芙莉莲接过来，得意洋洋地翻开，愣了一下，“[变出糖浆的魔法]②，居然是这个，干的不错，小塞尔西。”

芙莉莲熟练地摸摸塞尔西的头。

菲伦有些吃惊，但事实摆在眼前，她只是扶额，无奈地想，这样下去，芙莉莲大人也许会被所有宝箱怪都吞一遍。

奇怪的是，取出魔导书的宝箱并没有消失，而是又在原地刷新成了一个未打开的宝箱。

芙莉莲胸有成竹地上前，“没错，有的时候也会遇到这种情况，遇到这种每次打开都有宝藏的宝箱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她又陷入一片黑暗。

“……菲伦，拜托了，救救我……”

来不及制止的菲伦和塞尔西对视一眼，叹了口气，这个无论怎么看都是取出宝藏后会变成宝箱怪的宝箱啊，芙莉莲大人。

2.

“居然还有这种魔物，看起来平平无奇，但是连传说中的魔法使都会中招，”提姆在电脑前记录塞尔西的冒险故事，如果是普通人遇到这样的魔物该如何脱困呢，“果然还是在有同伴的情况下去冒险比较好吗？”

“如果只有一个人呢？”他好奇发问。

塞尔西把勺子搭在刚制作好的刨冰杯上，稍微回想了一下，“大概是用攻击魔法直接从内部爆破吧。”

“毕竟宝箱怪说到底也只是魔物而已。”

这样，那普通人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，只要在身体的上半身装配足量的微型炸弹③……不对，在狭小的空间爆炸的话，说不定会是普通人先原地去世。

说到底，他为什么要思考这种问题，提姆打上最后一个标点符号，将文件拖入秘密文件夹后拿起魔法版刨冰。

“软绵绵的，真少见，”提姆尝了一口，“大部分好像都是脆脆的。”

“感觉一下子就融化了，”提姆回味，他从前并不经常吃刨冰，但如果说要找一个类似的东西来形容，“像雪一样……”

“是吗？[变出软绵绵刨冰的魔法]和[变出糖浆的魔法]可是被大家称为绝配，比起那些攻击性强的魔法，这种魔法意外地很受欢迎。”

塞尔西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，开始练习后期修图了，她的技术经过锻炼突飞猛进，除了短时间内还没有成效的学业，目前唯一称得上阻碍的只有调查进度停滞不前的未知势力。

毋庸置疑，猫头鹰法庭跟提供身份的人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，但对方手脚做得隐蔽，还掌握了对付魔法使的利器——考虑到最近法庭的表现，合理怀疑对方并没有情报共享。

另一边，提姆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，昏昏欲睡。

自从遇到塞尔西，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惬意地度过一个没那么充实但足够平凡的一天了。

这太正常了，提姆想，如果世界和平，他最喜欢的也会是有趣的科技和侦探技巧，而不是那些生活在美利坚必备的军火弹药。

“帕沃斯还在绕着我们走，”提姆提起一点精神，“自从发了那封邮件后，她就拒绝跟我们沟通了。”

“小组作业她的部分完成了吗？”根本没有意识到被躲着的塞尔西询问。

提姆没想到这是她问的第一个问题，已经完全变成中学生了，这个野生魔法使。

“完成了，她上周通过个人邮箱发送给我了。”

塞尔西：“先从她的父母调查吧，我认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帕沃斯是无辜的。”

“至少跟法庭牵扯不深。”

少见的，塞尔西给提姆分享了她对帕沃斯的感受——像一根蜡烛，有一点风吹草动就颤巍巍地要熄灭了。

但即使她胆怯、有一点懦弱，也还是在认识到他们两个铁了心要调查猫头鹰后，鼓起勇气给了力所能及的线索。

“她是个不错的人，”塞尔西总结，“只是比较谨慎，我认为这在哥谭无可厚非。”

提姆支着脑袋，专注地听塞尔西对帕沃斯的看法，他没想到，一直以为不懂人心的魔法使居然能看透一个女孩举棋不定的灵魂。

‘她这样剖析帕沃斯，那她又是怎么看我的呢？’提姆后知后觉，这段激动刺激的日子过去后，塞尔西在他心里的认知被再次更新。

这很好，他告诉自己，这是塞尔西信任他的表现，也许是类似火星猎人心灵感应的能力，他不必惊慌失措。

他本不必惶恐。

可是，提姆突然抬手捂住眼，隔绝了灯光，也遮住了塞尔西望过来的绿眸，只要一想到对于塞尔西而言他的情绪无处遁藏，他就感到脸颊和耳根的温度一起升高。

他的警惕、惊慌失措、自以为步步为营的试探……大抵都被塞尔西看在眼里，他甚至不能想象在他兴高采烈地给蝙蝠拍照时，他到底在塞尔西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形象。

‘提摩西·德雷克，’他告诉自己，‘她能看透，并不意味着她懂。’

在自我安慰后，提姆深吸一口气，冷静下来，“OK，那就再重新调查一下约瑟夫·帕沃斯。”

“帕沃斯旅馆装备有加密无线安全系统，”提姆的耳根还红红的，“电话的编码基本上是不可破解的，但可以运用‘背负式装载’技术追踪他电话的所在地。”

塞尔西并不了解这方面的内容，事实上，她还在困惑刚才提姆突然爆发的情绪和突兀的行为，但她选择跟上提姆的节奏，至少在塞尔西心里，他早就是可靠的队友了。

“但目前我还没摸透对方的情报，所以还是明面上按兵不动以防打草惊蛇。”提姆强制自己恢复工作状态，开始制定计划。

“我得再次向你确定，”提姆看向塞尔西，“除了魔法以外，你的体术也相当不错是吗，塞尔西？”

塞尔西点头，她作为战士的技能师承克拉夫特，虽然因为年纪尚小，力量和技巧稍显青涩，但也拥有能坚持与修塔尔克一起训练的体力。

3.

“欧文顿77街④，”布鲁斯得出结论，“今晚约瑟夫不在帕沃斯旅馆，作为唯一一个已经被确定的猫头鹰法庭成员，大概率是法庭即将有新的行动。”

“追踪到的最后所在地是欧文顿77街——我儿时为了向臆想中的猫头鹰寻求复仇时误打误撞下找到的一个，老旧的、空荡荡的、多年无人问津的屋子。”

布鲁斯对杰森说：“从那时起，我就学会一件事——办案时，永远不要感情用事。⑤”

“我曾有一个可以提前数年发现猫头鹰法庭真面目的机会……”

“打断一下，老爷，恕我直言，你当时还只是个孩子，”阿福的声音听不出情绪，“那时你失踪了一个多星期，而我，一个老人家，到处寻找你的线索。”

“即使发现了猫头鹰，你也做不了什么，”阿福接着说，“我无比庆幸你当时一无所获。”

布鲁斯张了张嘴，后续的话在管家的目光下憋了回去，引来杰森一声嘲笑，他安静了一会儿。

直到不得不开口向杰森说明后续的行动计划。

“毫无疑问，这是个庞然大物，”布鲁斯强调，“我们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