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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人间安好

“十三!”

赵安乐拽住苏十三不让他走:“这分明就是陷害,你别中圈套了!”

“不怕,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,他们的把戏害不了咱们。”苏十三给了她一个极具安抚性的笑容,然后冷脸看着蒋氏和官差:“要我们去衙门可以,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知道是何人中毒,你们还得给人看郎中,我们要尽快知道他的中毒究竟与我们有几分关系。”

“这不用你们操心。”官差哼笑道:“你们只管跟着走就行。”

这么多人在场,量他们也跑不到哪去,蒋氏表情得意道:“快点啊。”

苏十三冷哼一声,擦着官差而过,然后匆匆留下一抹稍纵即逝的笑容,转身越过人群,几人接着大踏步地跨出了客栈门槛。

蒋氏生怕人从眼皮底下偷溜走,急忙跟了上去。

村里人听到声音,竟也跟随而去。

鼓响之后,几人跪在下方。

肃穆的公堂内,头顶着“明镜高悬”的县令杨兰芝端坐在公堂上方。

蒋氏之前口中的苦主也到了场,那中了毒的中年汉子是让人放在担架上抬上公堂的,一同跟过来的还有一名嘴皮上生了好大一颗黑痣的郎中。

苏十三不禁有些好笑,这演员也太专业了,要他是老板,一定给加工资加鸡腿。

只见中年汉子一直抱着肚子嗯嗯哼哼痛哭叫着,像是随时随地都能打毒发身亡。

一见到赵安乐,中年汉子躺在担架上迫不及待开口,指着身旁的赵安乐堪堪是声泪俱下:“禀大人,这小娘子公然在凉粉里下毒,草民吃完是上吐下泻,大人,您可得为草民做主啊!”

“大人您也看到了吧,这人都疼成什么样了!”

滞然片刻后,蒋氏也迫不及待指着赵安乐控诉,她跪在地上连磕好几个头:“您说我这孙女心儿究竟有多黑!

负责断案的杨兰芝问赵安乐:“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?”

赵安乐略略点头,简单行个礼后望向中年汉子:“你一口咬定是我们的凉粉有问题,这才让你上吐下泻,那么我就有点好奇了,为什么就你有事,偏生其他客人都没事呢?”

“我,我就是在你家吃完凉粉中毒的,大人定会给我做主的!”

杨兰芝抬了一下手,示意聒噪不已的中年汉子先打住嘴,然后问郎中:“你且来说说这人是个什么情况?”

“是大人。”跪在地上的黑痣郎中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:“草民已经替其望闻问切了一番,确定他确实中了石灰水的毒。剂量不多,也好在发现及时,毒素还未浸入五脏六腑,这才能在鬼门关捡回来一条命。”

“你胡说!”

赵安乐心下一惊,果然她之前的预料是对的,现在就连这位郎中也被买通了。

蒋氏和张鹏还真是阴魂不散!

“冤枉啊大人!”赵安乐失声叫着:“草民家的凉粉根本不是石灰水做的!”

听到赵安乐如此说,杨兰芝赶紧派人去店里搜查。

不到半柱香的时间,官差便带着剩余的蘸水呈至杨兰芝面前,“请大人过目,这是在厨房找到的。”

“你来查验一下。”杨兰芝吩咐郎中道。

“是,大人。”

说着,那郎中用手指沾取蘸水尝了尝,之后神色笃定道,“大人,里面就是石灰水。”

蒋氏暗暗看了一眼赵安乐,神色颇为自得。

赵安乐又气又急,真想两巴掌呼上这帮人的嘴脸!

她这下算是彻底知道了,这帮人明显是串通一气,有备而来的。

又问郎中:“中毒时辰?” “回大人约莫不过一个时辰。”

“一个时辰前我们已经打烊,他怎么会中毒?”苏十三不疾不徐地反问,这倒是让郎中哑口无言。

此时杨兰芝一拍惊堂木,厉声问赵安乐等人,“如今人证物证俱在,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?”

刘氏瘫软在地,赵庆吉则是连连喊冤。

而赵安乐冷静思酌片刻后,抓住这唯一为自己辩白的机会,拱手淡定道:“大人,草民等虽问心无愧,可终究是抵不过有心之人的构陷,在此我们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
杨兰芝微微点头:“你说。” “

“谢大人,”苏十三挺直了腰板,不慌不忙道:“可否请大人亲自找一大夫过来,再验查一番?”

杨兰芝思酌片刻,点下了头。

他立马着人去找自己的随行大夫,毕竟这里面的有些门道他还是清楚的。

……

孙府湖心亭内,张鹏正饶有兴致地喂鱼,脚边懒洋洋地窝着一只黑狗。

“怎么样,公堂那边没什么问题吧?”

张鹏漫不经心地声问一旁侍立的的小厮。

小厮胸有成足道:“姑爷请放心,咱们这边做足了万全准备,这会儿听说那赵安乐一家已经被我们的人扭去了衙门,而且下人们早做足了准备,不怕他们中途翻盘。”

张鹏将鱼食盒随手递给小厮,心情甚为愉悦,“那就好。”

这一次,他们别想翻身了。

……

“哎呦,哎呦……”

“杀人了,杀人了……”

公堂上,中年汉子连声叫痛,赵安乐看了他一眼,有条不紊地向杨兰芝阐述着自己要说的话:“方才草民恍惚间瞧见这位苦主满面潮红,眼神也多有飘忽,虽说身体虚弱,可那气色却是极红润的。”

“你,你,你胡说,我都要难受死了!”

正在此时杨兰芝的随行大夫到了,堂下的蒋氏等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。

这点变化自然没逃过他的眼睛。

依照他的意思,大夫仔细将中年汉子检查了一遍。

检查了好一会儿,大夫提步走到前面一点跪下:“回大人,我方才检查了一番,此人不是中毒,而是肠胃不适导致的腹泻。”

听到这个检查结果,黑痣郎中的眼神开始飘忽,一看就是心虚。

可是不对啊,不是让他喝石灰水了吗?

而中年汉子则是赶紧闭眼装昏。

苏十三差点憋不住笑出声,之前还夸他们演技好,这会居然打脸了。

本来他还心怀忐忑,怕这位县令也是个糊涂的,如今一看,真是个好官。

见此情形,杨兰芝眉头微微蹙起,果然有猫腻。

“你再验一验那蘸水,里面是否有石灰。”

“是,大人。”

大夫依言查验,之后据实回禀,“回大人,这里面并无石灰。”

闻罢此言,杨兰芝瞬时便肃目了下来,那惊堂木拍得仿佛要将桌子拍碎:“好啊,无辜构陷良民,你们可还有什么要说的?”

等了半晌,苏十三见方才还装昏不动的中年汉子脸色一片惨白,然后猛的坐了起来,连声喊冤。

就连蒋氏和那黑痣郎中也是两股战战,冷汗直流。

见此,苏十三和赵安乐就知道这场“中毒案”是他们赢了,赵庆吉和刘氏吊起的一颗心慢慢回了肚子。

这就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,苏十三兀自在心底冷笑一声,自行开口道:“谢大人明察秋毫,还草民等人清白!”

“好了,你们先回去吧。”

“谢大人!”

待几人离开后,杨兰芝再次拍响了惊堂木:“来人,先把这三个人押下去——”

……

听到小厮说自己派出去的几人竟然齐齐转进大牢的时候,张鹏正闲逸地喂狗逗鸟。

小厮把消息带过来后,张鹏一脚踢开黑狗,面上怒意横生地一人扇了一耳光:“我就说你们这帮饭桶干不成什么事,那么多人也斗不过赵安乐那小贱人,究竟养着你们作甚!”

心腹小厮陪在一边没说话,面上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的神色,他明明已经听说赵加此番大势已去,这牢狱无论如何也要坐穿的了,而且计划自认为也算得上滴水不漏,怎么才短短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发生了反转。

“真是一群废物——”

张,怒吼着挥飞了桌上茶具:“一点小事都能搞砸得这么彻底,全都是饭桶!都是废物!”

回话的小厮跪在地上,头也不敢抬地听着张鹏一句接一句的恶毒话骂出,心里忍不住抱怨,杨县令不肯配合,他们有什么办法!

“你们赶紧安排一下,去把蒋氏救出来。”

发泄地差不多了,张鹏有了些理智,不急,他还有的是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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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又往后走了半月有余。

这天一早,苏十三努力抹掉睡眼,把家里的老旧棕牛车搬出来,准备带着自家鸡下的蛋到县城去赶集。

他把鸡蛋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放进篮子里,篮子里放上了薄荷叶,这样能让鸡蛋的异味减轻,让客人们更愿意购买。

其实现在如此踏实平静的日子,苏十三过得很满足。

“我去集市,你就负责把门前的白菜浇水就行。”

“今天太阳好,被褥别忘了晒,”

“还有,别忘了喂鸡。”

临出门时,苏十三对着赵安乐千叮万嘱,赵安乐点头如捣蒜。

见一切安排妥当,苏十三于是架着牛车往城里赶去,还没走出村口,他就碰见了游手好闲的蒋大勇。

想到蒋氏三番五次的刁难,每一次都是想置他们于死地。

而且这一次蒋氏还安然无恙的从牢里出来。

想到这里,苏十三的双眸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。

此时的蒋大勇刚从城里回来,他又输了钱,又挨了打,一路上他都抱着胳膊,看着胳膊上的伤,胸腔里莫名火大。

“今天真是倒霉,我娘居然也不给我钱……”

蒋大勇咬牙切齿,心里还想着怎么翻本,以及该如何在蒋氏那里搞到钱?

“这不是叔叔吗?您怎么在这站着呢?”苏十三拉着牛车走过来,脸上带着笑。

见苏十三走过来,蒋大勇冷哼一声,抱着胳膊朝其他路走过去。

苏十三连忙喊道:“叔叔这么着急去哪儿?都是一家人,怎么不和我说句话呢?”

“我跟你们赵家人无话可说!”蒋大勇面色不善。

苏十三带着满脸笑,“叔叔这话说的,我们到时候还得仰仗外祖母的银钱过活呢。”

“你今日怎么转了性?”蒋大勇听得苏十三提起钱财一事,面色稍缓了缓。

苏十三清俊的脸上笑意更浓,又带着些许的讨好,道:“还不是外祖母发了财,方才我还看见她炖肉呢,之前都是我们不懂事,叔叔可得给我们说些好话啊!”

“真的,我娘手上有钱?”蒋大勇是知道他的老娘和张鹏勾结的,就是不知那张鹏给了老娘多少,而且老娘向来扣门,一年到头很少买肉,现在居然炖起肉来,那恐怕是真的发了大财。

想到这,蒋大勇心思活泛起来。

“当然真的!”苏十三又继续拱火道:“话说回来,外祖母的钱早晚不都是叔叔的?”

“那,那是自然。”蒋大勇面露得意,他得想办法从老娘那搞些钱来。

见鱼儿上钩,苏十三一脸讳莫如深,“叔叔要是发了财,可别忘了我啊。”

“自然不会忘了你的!”

瞥见蒋大勇那一脸的得意忘形,苏十三不由得心中冷笑:“蠢货!”

“叔叔,您赶紧回家吃肉吧。” 说着苏十三就走了。

“哼,我老娘的钱,别人谁也别想动!”蒋大勇啐了苏十三一口,然后摇头晃脑的往家里走去。

一路上他心里都在盘算怎么把钱弄到手。

……

等苏十三赶到临江集市的时候,那里早已热闹非凡。

卖鱼的小贩们竞相宣传着自家的鲜鱼,路过的商旅一路带着繁华的气息。

一片市井热闹里,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缓不慢的从北边驶来,苏十三依稀记得那是十二楼的方向。

“嘿,看见了吗,那是十二楼的马车,可真气派啊。”

“里面的坐着的不是天人就是老板。”

“唉,咱们这辈子啊,怕是连十二楼的大门都摸不到。”

人群的议论声起此彼伏,苏十三则是默默的退到一边,每次他去交接账目工作都是从偏僻的角门而入,里面的纸醉金迷被远远的隔绝开来。

苏十三低着头,和十二楼的马车擦肩而过,于是他自然错过了十二楼马车上被掀开的轿帘,以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
苏十三挤进人群中,热络的推销起篮子里的鸡蛋,不多时,鸡蛋就全部被买走。

清点完银钱,苏十三仔细将其收好,又为赵安乐和她的父母买了些吃食。

在回去的路上,他偶然听得一处茶棚里传出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。

苏十三被说书人的气质吸引,再加上有些口渴,便在茶棚要了一碗凉茶。

“话说从前有一位少年君主,他出生在王朝末期的风雨飘摇时,他自小便深陷政治漩涡,在残酷的内斗中熬出了点名望。

但在大厦将倾面前他还是却毫无还手之力,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土、臣民和亲人被彻底毁灭。

少年君主以为可以逃脱那场灾难的阴影,却依然被追杀不止。为了谋求生存,他化名换姓,做起了一个普通的种田人……”

说书人讲的声情并茂,只是故事一开头就听得苏十三心惊肉跳,这故事的走向和他的经历太像。

除却他穿越者的身份,几乎是一模一样。

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故事,可骨子里惧怕的还是让他如芒在背。

苏十三下意识的四处张望,他觉得好像有人在暗处监视着他。

那种怪异的感觉转瞬即逝,苏十三却没有心情再听下去,他要赶紧回去。

然而福无双至,祸不单行。

半路上苏十三又遇到了土匪,双拳难敌四手,他的钱全都被打劫,还被打了一顿。

回到家后,赵庆吉和刘氏去了隔壁村的李大婶家。

赵安乐看着着苏十三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脸,赶紧煮了几个鸡蛋为其消肿,并安慰道:“破财免灾,破财免灾。”

招财差点笑出声,赶紧扑腾着短腿跑开。

“要真是这样就好了,就不用担惊受怕。”

那段戏说故事在苏十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,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。

“怎么了,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?”赵安乐放下鸡蛋,一脸疑惑。

“没什么,就是突然心生感慨。”

“真的吗?”赵安乐显然不相信。

“对了,这段时间王大娘可不大出来啊,前几日我还听人家说,她家的几只鸡被偷了,事情闹到了府衙,却也不了了之了。”

苏十三很巧妙的转移了话题,自从那件事之后,王大娘就在他们跟前少了来往,不知是不是问心有愧。

“啊,我也听说了,说来也怪,三天后鸡又回来了。”

每天混迹在农妇堆里,赵安乐探听到不少消息。

“难道说之前王大娘真的帮那个张鹏害我们吗?”

“不好说。”

苏十三和赵安乐同步屈指敲击着桌面,就连皱眉的弧度都一模一样。

“十三,你说张鹏真的消停了吗?”

虽然事情得到了解决,但赵安乐还是不放心。

“当然过去了,孙老爷怕也想顺水推舟,咱们正好给了机会。”

别的不说,苏十三真的很会洞察人心。

“那就好,咱们可再经不起折腾了。”

“但我还是怕张鹏不死心,去县城的那条路我们走了很多次,怎么就今日遇到了土匪。”

苏十三疑窦渐生,若真是穷凶极恶的土匪,他焉有命在?

“你是说今天的事还是张鹏干的?”

“八九不离十吧。”

“这个张鹏真是可恶,怎么还阴魂不散了!”

赵安乐气愤不已,要不是那天张鹏百般羞辱她和苏十三,苏十三也不会出手,张鹏自然也不会记恨上他们。

可错的是张鹏,他们才是受害者,凭什么屡次三番受张鹏的报复。

这根本不公平!

“他也得意不了几天了,我听说孙老爷的千金有了身孕。”

相比于赵安乐的气急败坏,苏十三则淡定很多。

“有了身孕确实是好事啊,不过这和张鹏倒霉有什么关系?”赵安乐一时没明白其中的关窍。

“张鹏是赘婿,孙老爷要他进门干什么呢?”苏十三循循善诱。

“赘婿当然是传宗接代啊!”

赵安乐茅塞顿开,原来如此啊!

很好,这才是善恶有报呢!

“对了,安乐,你能不能替我卜算一卦?”

苏十三又想起在街上听到的故事,心里的不安促使他急切的想找到安慰。

除了算命卜卦,他似乎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。

也许,这就是同化的开始吧。

“算命卜卦?你怎么想这个来了?”

赵安乐一脸疑惑神秘地注视着苏十三,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着,仿佛一瞬间就有了种说不出的交错。

苏十三神色稍显紧张,“没什么,只是想求个心安。”

“那好,先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。”

“好。”苏十三在草纸上写下他原本的生辰,本来他是想写燕文纯的。

但他终究不是他。

赵安乐接过写着苏十三生辰八字的纸张,她的目光落在苏十三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上和纸张上。

然后微微一笑。

和她本来的生日一样。

但赵安乐什么也没说,她专心卜卦,也不打听什么其他的事。

只见赵安乐手中的卦籽轻轻一抛,缓缓落在了卦盘的位置上。

苏十三紧盯着卦盘,目不转睛地观看着赵安乐手上的变幻,每一次的落地都引起他内心的不安和期待。

赵安乐摩挲着鬓间不存在的胡须,然后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:“十三啊,你的命格不凡,未来的路途并非一帆风顺,而且你这一生将经历许多艰辛与磨难,但都会置之死地而后生……”

苏十三半信半疑地问道:“置之死地而后生?”

赵安乐神秘地笑了笑,手指轻轻地沿着卦盘上的线条滑动:“是啊,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,才能不破不立,重获新生。

但是,十三啊……你一定要记住,千万要记住,命运往往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,你的选择将会左右未来的走向。”

其实这样的一番话可以说是冠冕堂皇,可对于苏十三来说,这是他解开心事的钥匙。

“谢谢你,安乐。”

苏十三的面色稍有缓和,那说书先生的话似乎不再盘旋在他的脑海里。

他知道算命不过求一个心安,问心无愧。

这样慰藉的就足够了。

“安乐,你能教我如何卜卦吗?”

“你要学卜卦?”赵安乐诧异万分。

“嗯。”苏十三点头。

“其实,吉凶际遇不全听命于天,卜命易,既知结果,改命却难。”赵安乐据实相告。

“我知道。”苏十三很平静。

赵安乐了然,无他,求一个心安而已。

不过从前在新元纪,她并未多加学习灼龟观兆、策定数。

一知半解的她,只知崇天地敬鬼神。

如今却只能抓住这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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