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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第二十章

‘雨水’支撑不了太久,毕竟是‘人工’降水。

就算如此,经久不见雨水的谷物、土地,受到滋润后,生机渐渐焕发。

陈塘关的百姓也受到雨水的浇灌,淋着雨,欢笑着,雀跃着,雨水不仅给庄稼带来了生机,同样也给陈塘关的百姓带来了生机。

在太阳完全升起前,哪吒已耗尽了全部的法力,毕竟他的能力始终是有限的,降雨未持续太久,顶多只是打湿浅层的地表。

奚莲言知道,这场雨的带来的心里安慰要远远超过真正的降雨,给予了百姓活下去的希望。

她走出树下,静静地站在哪吒的下方,抬头看着天上的哪吒。

奚莲言知道,虽然自己之前叮嘱过哪吒保存些法力,可哪吒绝对不会听的,他一定会拼尽全力,为了多一分,哪怕一秒,多一些让庄稼活下去的希望。

太阳又开始散发独属于它的炎热和灼烧了。

奚莲言心有预感的张开双臂,下一刻,哪吒直直的从天空中降落,落入她的怀里。

“哪吒……”

少女有些伤感的声音伴随着轻柔地、馨香的怀抱,哪吒顿时觉得好困,用尽了全部的法力的他,身体是疼痛劳累的,可心间却是满满的。

哪吒落下的时候卸了力,奚莲言接住他时只觉得他是如此的轻,如此的幼小。

奚莲言心中无尽的忧伤,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。

百姓们冲上前来,想要对哪吒说些感激的话语,就连李靖也漏出了欣慰的笑容,好像在此刻,哪吒变成了让他感到自豪、骄傲的孩子。

“哪吒,干的好!”

“哪吒,谢谢你啊!”

“你真是是我们的救星啊,哪吒!”

无数的夸奖和感谢的话语涌入哪吒的耳中,他耳尖微红,似是感到害羞,偷偷将脸埋在奚莲言的怀里。

奚莲言摸了摸怀中人的脑袋,刚想要说些话,光线突然一下暗淡,只是在一瞬间,太阳直接被灰色的乌云遮挡住。

奚莲言和周围的人群一同望向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。

“怎么突然就天阴了?”

“太阳被遮住了?”

“哎!你看,天空中是不是乌云?”

“是不是要下雨了?”

人群中不知谁冒出这句话,人群突然躁动起来,兴奋的无与伦比,刚刚还在夸赞哪吒,围绕着哪吒的人群全部四散开来,期待的望着天空中的乌云。

“老天爷啊!你终于要下雨了!!”

“我们等的太久了,真的太久了!”

“雨啊!快下下来吧!”

甚至奚莲言已经看见有百姓跪在地上,磕头祈求,一个人这样做,一群人也跟着一起,跪下来磕头祈祷。

奚莲言的表情变得凝重,明明是天大的喜事,她心中却不安的可怕,事出反常必有妖,龙王如此之久不降水于陈塘关,突然有阴云升起,怕是不详之照。

奚莲言心跳加快,猛地双手抱紧怀中的哪吒,语气不安道:“哪吒……”

哪吒听到她不安的语气,将头从她的怀中钻出:“怎么了吗?”

“好像要下雨了。”

哪吒不解:“那不是好事吗?”

奚莲言面色凝重:“为何偏偏现在要下?龙王会有如此的善心?”

哪吒浑身无力,只得靠着奚莲言,借着她的力站起:“你说的对。”

阴云中忽然传出电闪雷击声,一切像极了下暴雨的前兆。

百姓们激动的眼泪横流,这幅场景让奚莲言看的汗毛倒立,脊背发凉。

她终于意识到,降雨到底对这群靠天吃饭的农民百姓有多么的重要。

那么,哪吒呢?

在看到有真正的雨即将降临时,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刚刚才为他们拼尽全力的哪吒,奚莲言甚至还能感受到怀中哪吒止不住颤抖的身子。

天空,云间的雷声不断,声音剧烈地像是要将整个天轰塌。

奚莲言听着这一声声巨响,心脏伴随着雷声一次次的跳动。

紫光从云间劈下,直接烧焦那片刚刚才恢复一些生机的庄稼。

人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,还没来得及反应,如雨点般的紫雷疯狂落下。

人们终于意识到,天空突然的异常并不是祥运,而是大难前来的预兆。

裂开的云层中探出一颗巨大的龙首,龙须细长,威严可怖。

人们像是惊慌失措的蚁虫,到处抱头乱窜,生怕紫雷落到他们身上。

龙头吟啸,引起众人的注意。

“是龙王!”

“是龙王!他一定是为给我们降雨而来的!”

“我们有救了!庄稼有救了!”

“龙王!请您降雨于陈塘关吧!”

刚刚还四处逃窜的人群又停了下来,某种动力驱使着他们,他们不再四处躲藏,好像也不再惧怕刚刚那可怕的紫雷,重新聚集,朝着龙王的方向跪了下来,磕头跪拜。

“龙王!请降雨吧!”

“请救救我们吧!”

看到众人如同疯魔般的行为,奚莲言忍不住将哪吒抱的更紧。

到真正要面对的时刻,奚莲言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袖手旁观,她害怕,她不想放手,也不想让哪吒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一切。

哪吒感受到对方愈发紧的力度,疑惑的抬头,望着面露慌张的奚莲言。

“怎么……?”

未说出口的话语被天上传来的声音打断。

龙首朝着下方黑压压如同蝼蚁般的人去,沉声道:“哪吒是何人?”

众人似是没料到对方的话,忍不住扭头看向哪吒所在的方向。

奚莲言感受到众人的视线聚集在他们两人的身上,紧紧地抱紧哪吒,像一直护崽子的母兽,完完全全将哪吒遮挡起来。

她的做法自然是躲不过龙王的眼。

李靖见事情不对,站出前来,出声道:“我乃陈塘关总兵李靖,哪吒是我儿,不知龙王找哪吒何事?”

“你便是他的父亲?”

敖广的龙身藏在云中,随着他的话语,忽隐忽现,庞大的身躯像是要将整片云层压塌,龙鳞在仅剩的一丝光线下显的斑驳粼粼。

扭曲的线条,可以看出他巨大的身形,它的一直龙眼都要比李靖大两倍不止。

李靖没有漏出任何的恐惧与惊慌,面色平静道:“正是!不知我儿他有哪里惹到您了,小儿顽皮,还请龙王见谅,不要和幼子一般见识,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。”

龙王听闻顿时大怒,“好啊!你儿抽了我儿的筋,杀了我龙宫将领海夜叉,还搅的我东海不得安宁,你说我不应该与他一般见识?”

“这……”

李靖似是也没想到哪吒竟然会惹出如此多的祸端,一时哑口无言。

哪吒看不过老龙王如此嚣张,强撑着从奚莲言怀中站出。

“老龙王!少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!你怎么不说说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?”

“抽你儿的筋是他先招惹在先,难不成我要站在原地等着进你儿嘴里?”

“还有那海夜叉,吃童男童女你怎么不说?我打死他,是他该得的下场,是他死有余辜!”

“而你!身为龙王,不尽其职,陈塘关大旱已久,庄稼都干死不少,我没抽你的筋都是不错的了!”

哪吒一字一顿,振振有声,诉说着他们的种种罪行。

龙王面子上挂不住,恼羞成怒,龙息重重从鼻孔中吐出:“大胆小儿,哪有你这样强词夺理的,我儿敖丙的龙筋的确是你拔的。”

“只是吃几个凡人罢了,你们又怎能和龙族相比?”

龙王不管前因后果,他只在意他儿子的事,哪吒这一举动更是在挑衅他的脸面,直接让他龙颜尽失。

“哪吒!”

李靖第一反应阻止哪吒不敬的言辞:“你怎么敢……”

“你怎么敢翻下如此大错!”

哪吒呛声回击:“我没有,我做的都是对的,我没有做错!”

“你、你、你,还敢顶嘴!”

“孽子!你犯下如此过错,还不快给龙王赔罪!”

“我不!”

奚莲言猛地捂住哪吒的嘴巴,不让他进一步惹怒对方。

哪吒被捂住嘴,只能发出嗡嗡的愤怒声。

李靖面朝龙王,对着他行礼:“我儿顽劣,我在这给您陪个不是,只是,不知敖丙太子他伤势如何?要是有弥补之处,我们定会全力……”

敖广不听他的歉语,阴侧侧道:“你儿拔了龙筋,我定然不会轻饶,就让他以死谢罪吧!”

李靖错愕:“这……”

奚莲言按耐不住气急的哪吒,被哪吒摆脱禁锢,冲出她的怀抱。

哪吒恢复了些体力,强忍着不适,横着眉,手指朝天,对着天空中的敖广厉声道:“我没错,有错的是你们这些轻视人命的妖物!”

龙王见哪吒死不悔改还敢顶嘴:“好啊,既然你说我不下雨,那我便水淹了陈塘关,满足你们的愿望!”

底下的百姓听闻顿时大惊失色,哀嚎声遍野,哭喊着祈求龙王,不要降罪于他们。

“是哪吒,是哪吒犯的错!”

有人突然出声,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面色狰狞的支着哪吒,叫喊着,职责着。

“哪吒,你快点个龙王认个错啊!”

“哪吒,你为什么要闯出如此大错!你要害了整个陈塘关吗!”

“哪吒!……”

刚刚还喜颜颜,不断感谢哪吒的人在面对威胁时,立马变了面孔,厉声职责起哪吒。

哪吒:“你,你们!”

“我……”

哪吒的语气变得茫然又无措,语气中装着难言的悲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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