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大婶怀揣着满心欢喜,脚步轻快踏入家门。一抬眼,便瞧见林大叔正悠然自得安坐在堂屋里,手捧一杯香茗不紧不慢品着。
她脸上的笑意,从眉梢眼角满溢而出。只见她脚步愈发轻快,三两步就走到林大叔的跟前,顺手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。
她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欢快:“当家的,你可真是没瞧见呐,玄染和曲儿相处得那叫一个好啊。”
林大叔放下手中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杯,眼中带着几分好奇,开口问询:“哦?究竟怎个好法?”
闻言,林大婶顿时来了兴致,脸上满是兴奋神情,兴致勃勃讲了起来:“我方才呐,特意去给他们送粽子。到那一看,嘿,他俩正一块,坐在那美滋滋地吃着粽子嘞,那氛围哟,可真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亲昵劲。”
“玄染呀,真真是知书达礼,一举一动都透着股教养。我在一旁瞧着呀,曲儿跟换了个人似的,对玄染可上心极了,那满心满眼都装着玄染呢。”
听了这番话,林大叔脸上露出欣慰神色,满含笑意道:“这般说来呀,看样子咱们怕是很快就能喝上这俩人的喜酒喽,毕竟他们这年岁也都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。”
林大婶忙不迭连连点头:“可不是嘛,这俩自小就定了亲。要是没那几年的闹腾,说不定早喝上了。唉,不过现在看他俩这样,也算是苦尽甘来喽。”
林大叔颔首示意,双眸微眯,似是在沉思着什么。沉默了片刻,他猛地抬起头来,问道:“对了,你方才不是说见到玄染了?他现在境况如何?”
林大婶一听,眼睛倏地一亮,兴奋之色溢于言表:“哎呀呀,今天瞧见玄染呀,可真真把我给惊到喽。”
“你是不知道呀,如今出落得那叫一个出色,我都确实有好长一阵子没见过他了,这猛地一瞅,差点没认出来。原来见他那会清瘦又单薄,不过那小脸儿长得倒是极为精致,就跟那画上走下来的人儿似的。”
“可现如今,不但长高了许多,还长结实了不少,浑身透着一股子精气神。你要是见着了,肯定也得夸。那模样,那身板,瞧着真真是极好。”林大婶说得眉飞色舞,接连不断地一阵夸赞。
林大叔脸上露出笑容,点头表示认可,语气中满是赞叹与感慨:“苏大哥夫妻两人的长相确实极好。想当年他们刚来村里时,咱们可真是从未见过那般好看的人呐。这玄染啊,可不就是随了他爹娘嘛。”
林大婶连连点头,眼神中泛起悠远神色,思绪飘回到过去的时光里,脸上露出怀念神情。
是夜
温曲儿沐罢,再次敲响苏玄染的房门,径直行至他身后的茶桌旁,身姿慵懒斜倚。
苏玄染沐浴方毕,墨发高束,规整利落,他正襟危坐于书案畔,神色泰然自若,垂目挥毫泼墨,笔锋游走如龙蛇,运笔间尽显隽永风姿。
温曲儿眼眸流光溢彩,透着灵动与俏皮。时不时轻轻吐出几句话语,声音清灵悦耳,如丝竹之乐,动人心扉。
苏玄染始终垂眸,专注于手中书写之事,神情专注静谧。良久,他才会不疾不徐,应上那么一句。虽话语不多,却声声清润,坠入心间。
次日
周老夫子书房内,阳光透过精美的雕花窗棂,轻柔倾洒于地面。
周老夫子正襟危坐于书案前,神色端凝肃穆,威严之态尽显。
苏玄染一袭素雅青衫,芝兰玉树的身姿,于光影交错间,更显清隽卓逸。此时,他微微侧身,朝着夫子恭敬行礼,方才安然入座。
周老夫子轻捋胡须,目光慈爱投向苏玄染,颔首示意。他翻开一本泛黄的古籍,开始讲授课业。讲学完毕,他轻舒一气,起身离开书桌。
苏玄染见此情形,也随之而起,身姿从容,朝着夫子再次作揖,礼数周全,尽显对老师敬重之情。
恰于此时,周夫人款步而入,在她身后,丫鬟端着一碗温热汤药。
周夫人一进书房,目光便径直投向苏玄染,目光里满含着关切之情,温声道:“玄染,饮下此汤药罢。”
苏玄染见状,朝着周夫人恭敬行了一礼。诚挚道:“劳烦师娘挂怀。”
待周夫人离去后,书房中蓦地陷入一片寂静。
周老夫子微皱起眉头,沉吟片刻,郑重开口:“玄染啊,考生员之期渐近。以你的天资卓绝,本不应对此次考试有所畏惧。”
“然为求万无一失,再者,你每日于村镇间往返奔波,着实辛劳。不妨搬至我这府邸中,闭门专心攻读。”
闻听此言,苏玄染清冷面庞上神色稍显动容,恭敬拱手道:“承蒙老师厚爱。只是如此一来,恐会多有叨扰。”
周老夫子大手一挥,神色庄重且肃穆:“万勿这般见外。为师器重你的才华,只期望你能于此次科考高中,日后成就一番大业。”
苏玄染微垂眸,躬身行礼:“老师大恩,学生定当竭力,绝不辜负您的期望。”
周老夫子望着他,面上露出欣慰满意的神情,不住颔首,缓声道:“你且回去收拾一番,于这两日搬过来即可。”
是夜
夏风悠悠吹拂,稻花田里蛙声一片。
苏玄染轻推开院子门,目光投向生机盎然的菜园子,静静凝视片刻,他稳步迈入屋内,一切收拾停当,沐浴过后,换上一袭清爽衣物,悠然踱步至书桌前,从容落座。
温曲儿自塌上起身,青丝尚带着些许湿润,随意披散于肩头,透着慵懒与柔美。抬手,端起桌上摆放着的精美糕点,款步迈向苏玄染的房门。
“叩叩叩”,轻缓的叩门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响起。
“请进。”屋内传出苏玄染清润的声音。
“苏玄染,这是我新做的糕点,你尝尝。”温曲儿推开房门,款步而入,笑意嫣然道。
“有劳了。”苏玄染声线清冽,却似带着一丝柔和。
温曲儿目光轻柔,看着垂首书写的他,嘴角噙着浅笑,透着俏几分皮与欢喜。
她将糕点轻放在书桌上,悄然走到苏玄染背后的茶桌旁落座。素手托腮,倾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蛙声一片,脸上尽是悠然与惬意。
苏玄染静静挥毫书写,屋内一时静谧非常,唯有灯火摇曳。须臾,他暂缓手中之笔,沉默片刻,温声言道:“今日恩师告知于我,让我搬去府邸备考。”
听闻此言,温曲儿不禁一怔,托着腮的手自腮边落下,眼中闪过诧异,下意识轻咬下唇,才轻声问道:“何时走?”
“这两日。”苏玄染语调温润平和。
“嗯。”温曲儿低低应了一声,她垂首,几缕发丝悄然滑落,遮住了眼中情绪。
苏玄染搁下手中毛笔,从容起身,脚步轻缓走向床边柜子,从中拿出一个粗布荷包,将里面三两银子取出。他走到茶桌旁,将三两银子轻置于温曲儿面前,转身回到书桌,继续俯首书写。
温曲儿凝视着桌上那几两银子,眼眸中透着复杂的情绪。目光里,有对这银子所代表的生活不易的感慨,也有对苏玄染此举的异样感触。
沉默须臾,她将几两银子拿起,起身来到书桌旁,将那些银子轻放了回去,声音温婉道:
“苏玄染,你还是将这些银子自己留着用吧。此次前去参加考试,一路上难免会有不少的花费,莫要因为银钱之事而有所困扰。”
苏玄染闻言,手中毛笔一顿,眼眸中浮现些许微澜。他声音温润,轻缓言道:“恩师,已为我将诸多事宜安排稳妥,你无需为此事担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