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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离别

庄蘅本来还沉浸在“怎么办,我是一个没有人爱的可怜小孩”之中,现下听到谢容与的话,也很震惊。

嘶,果然是官配啊。

但这笨孩子压根没想过,谢容与不让她嫁给谢容止完全是因为,他不愿让谢家的计谋得逞。

谢容止冷哼一声,他知道他这个二哥一向说到做到,但面上还强撑着道:“那我们便看看,二哥的话能否应验。”

说罢,他转身离开。

于是留下庄蘅和谢容与两人静静对视。

他等着她先开口。

庄蘅站起来,想了半天,第一句是,“你之前要同我说什么事?”

谢容与懒怠回答。

怎么会有小姑娘笨成这样。

他都让她好好听着了,所以还能是什么事。

他自顾自斟茶,没理睬她。

庄蘅恍然大悟,“原来你就是要同我说这件事呀,难怪你之前说让我莫要后悔。”

想明白之后,她不免沾沾自喜。

谢容与看她欣喜的模样,蹙眉,不满道:“你那般欣喜做什么?”

她的反应同他所想大相径庭。

他本以为她会失魂落魄,难以接受这个事实。

但她却是很好地接受了,甚至能对着他微笑。

谢容与不知说什么,是该夸她没心没肺,还是该骂她没心没肺。

庄蘅却不以为然,“那还能如何?再怎么样,阿姐也还是我阿姐。至于谢家的事,我现在哭了就有用了吗?”

她在穿书前是个被爹妈宠大的孩子,爸妈给她的爱让她有底气一辈子活得自信乐观,所以即便穿书后受了这么多磋磨,她乐观的底色也没变,一直很坚定地相信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。

她说着说着便假哭起来,“呜呜呜我好难过呀,谢侍郎你能帮我报仇吗?”

谢容与沉默,不知说什么好,只想把这姑娘扔出去。

下一刻,庄蘅立刻收住,抱着手对他道:“你看,我哭不是也没用?哭了还不好看,所以我为何不正常点?”

对任何男人哭都没用,还是得自己乐观自信,她一直很坚信这一点。

他一时倒不知说什么好了。

小姑娘不哭不闹,甚至格外淡定地站在他面前。

在这点上,庄蘅其实挺感激他。

从头至尾,她都被蒙在鼓里,唯有他不把她真当做傻子。

于是庄蘅道:“谢侍郎,无论如何,我还是要多谢你。”

五日后她便要回国公府了,后头的这五日,她没见过谢容与一面,也默默地把知道的一切都藏在了心底。

她不大愿意同庄窈说这件事,于是磨蹭到了最后一日。

最后一日早晨,庄窈陪着她收拾行囊,待一切收拾完毕,两人又说了些体己话,庄蘅对她道:“阿姐,其实我都知道了。”

庄窈疑惑道:“什么?”

“我能来谢家不是偶然,是因为你们都想让我来小住。那日去寺庙也不是偶然,是你知道我会在那里遇险,所以才会让我孤身一人,对吗,阿姐?”

庄窈有些慌乱,勉强镇静道:“泠泠,你莫要胡思乱想。”

“阿姐,你不用再骗我了,你们都想让我嫁进谢家,好做我三哥的人质。”庄蘅静静地看着她,“谢家的事情我不想管,可是阿姐,阿娘离世后,只有你对我最好,你为何要这样?是有人逼你的吗?是因为姊婿吗?”

庄蘅并不是是个聪明的人,可她也善于观察。譬如,她发现,阿姐和姊婿并不如表面上那样亲热和睦;譬如,她发现,姊婿对阿姐若有若无的冷淡和阿姐时不时的愁容;再譬如,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,阿姐无子。

一个无子,生母出身卑微的女人,在谢府这样的名门,必然要完全要匍匐于夫权之下。

庄蘅恨庄窈对她的关切中掺杂假意,可是她更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庄窈这样活着。

谢家人人都想让这计谋得逞,那便需要庄窈出面帮助,而她不敢说不,即便被算计的是自己的妹妹。

庄窈落泪,却没说什么。

庄蘅直直地看着她道:“是姊婿和谢家的其他人逼着你让你接我进谢家,让你在我面前说三公子的好,让你带我去寺庙,对吗?”

庄窈咬牙,半晌才道:“是,你该恨我。”

庄蘅也含了泪,一字一句道:“阿姐,你根本都不明白,相比于这个,我更恨的是,你在谢家居然要这样如履薄冰地活着。”

“泠泠,你信吗,一开始我想的是,接你进府后,我一定好好待你,可是……”

“可是,姊婿又逼你。”

她的夫君好不容易到她房中一次,便是为了让她带着庄蘅去寺庙。

她震惊,明知庄蘅最后不会有性命之忧,可她还是不同意,于是最后他伸手,毫不客气地将掌落在她脸上,冷冷丢下一句,“你若不同意,日后你也莫要想在谢家待。”

她也不过是个女子,一个没有任何选择的女子,于是在庄蘅反复绝望的那三日中,她也被愧疚和后悔缠身,不断煎熬着。

时辰快到了,庄蘅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道:“阿姐,我真的希望你日后能在谢家过得好一些,我要走了,你多保重。”

她对着庄窈笑了笑,让芙蕖拿着包袱,两人往府外走。

府外停着国公府来的马车,谢容止站在府外,庄蘅对他道:“近来叨扰贵府,还劳烦三公子时时挂牵。”

谢容止微笑道:“庄四小姐客气了,你能莅临府上,众人都是极喜悦的。”

她也微笑,让芙蕖将包袱放上马车,摸了把自己的腰,却忽然发现之前谢容与给她的那只香囊忘记带上了。

于是她对芙蕖道:“让车夫且等等,我去取了便回来。”

她转身,往谢府内走,一路走到了房门口。

府中忽然而来一阵大风,吹得窗棂作响,庄蘅推开房门,不觉怔了。

房正中的那把椅上坐着个人。

是谢容与。

他今日束了纯色发带,庄蘅一推开门,风猛地灌进房内,带着地上的草木枝叶一同在半空盘旋,他的衣袖和发带在风中飞扬,被吹得猎猎作响。

他手里拿着那只香囊,抬眼去看她。

庄蘅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,她关上门,风被截断,草木落地,他的衣袖和发带也安静下来,她不知为何有些遗憾。

兴许是因为方才那一幕确实赏心悦目,风衬得他都像个谪仙人。

谢容与端详着手里的香囊,叹道:“庄四小姐还真真是薄情寡义,若不是为了这香囊,咱们都见不了这最后一面吧?”

庄蘅小声反驳道:“怎么会是最后一面,以后又不是不见了。”

“见面?你以为离了谢府,你还能那么轻而易举地见到我?”

她没吭声,半晌才道:“谢侍郎是有何事吗?”

他手中把玩着香囊的流苏,漫不经心道:“我来便是再嘱咐你那几句老生常谈的话,在谢家看到的一切都要咽进肚子里,一个字也不许漏出去,否则你知道后果。”

庄蘅点头,犹豫了片刻,还是道:“谢侍郎,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。我阿姐,她若在府中有何危难,谢侍郎可否施以援手?”

他笑了,“你这人真真有趣。她几次三番使你陷于危难之地,你倒是还替她着想。”

她没吭声。

他思索片刻,对着她道:“留着你倒也不是没有用处,往后必有大用。”

她不解道:“大用?”

“自然因为是你那位兄长庄非。”他淡笑道,指尖一下一下敲着香囊,“你的请求我也不是不能答应,只是,答应了你这件事,往后我自然会对你同你阿姐多加关照,你也要好好为我所用。”

她犹豫片刻,还是道:“是。”

谢容与抬眼去看她,“既然答应了,那日后便是我的人了,若你好好听我的话,我自然不会亏待你。”

“是。”

他抬手,指尖碰上她的细腰。

庄蘅吓得一哆嗦,垂眸,却发现他只是在替自己系香囊。

“戴上这香囊,我能保你在国公府性命无虞,平平安安地活到下次你我再见面的时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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