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的地方是结完婚第二天就回门,她们这是第三天才回门。
明天说来也是她们刚结完婚,要回门的日子。
现在都下午了,要进城去也回不来。
而且,他俩也就住在余家啊。
余银咬着下唇,“不用了吧,娘他们不在乎那么多的。”
“再说了,咱们也没时间进城去。”
这些游雾州自然也想到了现在去买东西来不及,而且也更忙了,请假去也不太好看,又是住在一块儿。
也就是一家人一块吃吃饭。
他原本想的是不太招摇,在明天早上早点起,去镇上买点东西回来,镇上虽然不比县城,但也有他需要的东西。
游雾州说出自己的想法,问余银:“明天起的会很早,你想不想去?”
余银一听要起得很早,连想都没想,直接拒绝了,小声道:“我想多睡会。”
她上次去县城屁股疼了两天,这次要是走着去镇上,那也腿要疼两天的。
游雾州也没勉强,毕竟也知道她平时起的晚,现在又要早起上工,不想起床跟他一起也正常。
“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,我给你带回来。”游雾州问她。
余银不想欠他什么,她可以给游雾州任何东西,就比如刚才的大白兔奶糖,但她一点都不想要在游雾州身上拿到什么。
因为那要付出代价的。
她老娘说过的,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,也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对她好。
任何东西的得到了,都是要在自己身上付出的。
她如愿以偿嫁给了游雾州,也因为他而害的家里人。
糖没了还可以让余阿舅再给她买,但是不能让游雾州给她买。
她没有东西能作为代价给他了。
余银笑了笑,“糖吃多了不好,就这写够了,不用买什么了。”
她垂下头,把玩着地里的草,“明天其实不买也成,咱俩结婚彩礼已经让村里人眼红了,若是回门在太过招眼,不太好。”
本来就因为游雾州这个人很有话题性,再加上他还救了落水的余银,大家还说他是被逼的,后来彩礼又给了那么多,招眼人红的不行。
现在若是回门在太招眼,就是在是不太好了。
毕竟人们都不希望周围的人可以比自己好出太多了。
以前他们家很穷很穷的时候,还有人宽慰他们,偶尔的接济,后来日子越过越好了,他们就不想让余家好下去。
人的本性就是这样。
游雾州听完,微微点头,“那就听你的,我早点回来,不叫人看见。”
下午下工的时候,村里的喇叭响起来,带着滋滋的电流声通知杨柳村的人,晚上吃完饭在广场聚合开会。
这时候没有表和时间,大家差不多都是一块下工吃饭的,吃完饭天也没黑到哪去。
几乎每个村都会有很大一块平地,平时有事就在这开会,晾晒小麦玉米等粮食也在这。
吃过饭后,村里人都稀稀拉拉的往广场凑去。主要也没说什么事,离收麦子没几天了,明天就开始缝袋子,修缮放粮食的仓库了。让晚上也别睡太死了,说不定就腰连夜起床收割麦子了。
余银和游雾州也不用待在一块了,她要和王桂香和余阿娘一起缝袋子。
她还挺开心的,但也有些落寞。
说不上来的感觉,余银不愿去细想。
在广场上也没待多久,趁着天没完全黑透,又都踏上了回家的路。
开会的时候虎丫和余庆因为糖果又闹了别扭,俩人谁也不想看到谁,余庆和王桂香走一起。
虎丫就拉着余银的手,走在她和游雾州中间。
小丫头边走边吃糖,一颗吃完又剥开一颗吃,余银没忍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,“虎妞,你这一会都吃几个了?”
小丫头一听她问糖的事,脸上立刻带上了警惕,以为余银要抢她的糖吃,旁边走走了两步离她远了一些,“爹给的,我的。”
说完,嘴里的才刚放进去,小手从口袋又拿了一颗,快速的剥开填嘴巴里,生怕慢了一秒余银真的过来抢。
大白兔奶糖是长条的形状,她嘴里也只能放下两颗,那两只手紧紧护着口袋,一看就知道还有。
可以口腔里吃着两颗糖,晃着脑袋,含糊不清的说着:“没,没有了。”
“你别想吃,都没了。”
余银被她的小气样轻扯了一下唇角,“我记得昨天才跟你说话,你嘴巴里面要长虫子了,小虎妞。”
“你就吃糖吧,到时候牙齿全部变成黑黑的虫牙,那些虫子从你牙齿缝中钻出来,在你嘴里一点一点把你牙都吃干净,到时候你的牙就掉光了。”
“你年纪小小的就和林奶奶一样,没有个牙齿,看着还恐怖吓人。”
虎丫被她描写的画似乎真的预料到那个场景了,两只小手连忙捂着嘴巴,闷声说:“大懒虫,你骗人,我嘴里才没虫子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,到时候你的牙全部掉光光,就吃不了东西,全都给庆哥吃。”余银悠悠道。
虎丫嘴里的糖继续吃也不是,吐出来也不行,咽了口含着奶香味的甜唾沫,“我才不信你的,你就是想吃我的糖。”
余银闻言,哦了一声,看着虎丫旁边的游雾州凉凉道,“你不信问问他,他可是首都来的,你知道首都在哪吗,那可是大城市,你看他骗你没。”
虎丫小手拉拉拉游雾州的裤子,“大懒虫说的是真的吗?我嘴巴里有毛毛虫。”
游雾州垂头,看着那双含着水花的眼眸,又看了眼余银,她微微扬眉。
虽然什么也没说,但却告诉他,就是这样。
游雾州淡淡地说道:“糖吃多了确实会长虫牙,你现在太小了,不能一次吃太多甜的。”
他确实没说错,但也没直说虎妞嘴里有虫,虽然余银骗了虎丫,可是照她这样的吃饭,虫牙那是早晚的事。
“你、你也是骗人的吧。”虎丫瞪大了眼睛,往前跑去她娘那,喊道:“我嘴里没虫子,不长虫子,能吃糖。”
王桂香正在哄儿子,见闺女也跑过来拉着她,鼓着小脸可怜巴巴地问她:“娘,我是不是嘴里长虫子了,牙都要掉光光了,到时候零嘴都给哥哥吃了。”
不等王桂香回答,余庆听到她最后那句,直接笑了起来,“虎丫你嘴里长虫子了,以后那些吃的都是我的了。”
虎丫一听余庆也这么说,“哇”的一声,扯着嗓子哭了起来,“娘,我不想长虫子,我不想吃的给哥哥。”
“娘,我要死了,你救救我啊。”
王桂香被她哭的头大,哄了半天才止住哭声,让她张开嘴看看,把虫子拿出来,谁知道嘴巴一张,里面只有两颗白生生的奶糖。
王桂香一手抱着虎丫,一手在她脸上掐了一下,“我说没说过,让你少吃些糖。”
“你还一次吃两个,没出息,吐出来给我,不许再吃糖了。”
虎丫的脸上还挂着泪,嘴巴里的糖还没化完,她依然含着,说什么也不吐出来给她娘。
抿着嘴,绷得紧紧地,也是怕极了她娘将她嘴巴里的糖拿走。
都不让她吃糖了,嘴里的肯定是不能吐的。
余银走在后面,懒懒地说:“真是比看粮仓的大黄还要护食啊。”
游雾州笑道:“舅妈都不让她再吃糖了,嘴巴里的肯定不能吐出来的。”
“你不知道。”余银微啧一声,“这小丫头从小就这样,进了她嘴巴和口袋里的东西,一个都拿不出来且瞧着,待会回去收她口袋里的糖,还要再哭一场。”
果然,刚到屋里,余银和游雾州一个往锅里添水,一个烧柴,俩人在厨房才忙活上。
就传来余庆的笑声和虎丫响亮的哭声,也不知道虎丫的嗓门随了谁,哭起来那叫一个亮,还带着点尖锐。
余银和游雾州坐在灶下,一个一个锅烧着水。虎丫的哭声没停歇的响着,还夹杂着就不给的声音。
那声音听着还有点含糊,似乎嘴里还含着糖。
“我估计能一直哭到她把糖吃完。”余银撇嘴,“这丫头,也不知道阿舅给了她多少糖。”
游雾州往她跟凑了下,“她一边哭一边再吃糖吗?不怕呛着?”
“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。”余银笑道:“她不仅哭着把剩下的糖吃了,还要去抢余庆的吃掉,她没有,她哥哥也不能有。”
“还有的哭闹呢。”
游雾州有些惊讶,说道:“虎丫看着很乖巧听话。”
“乖巧?听话?”余银添了把柴,瞪大眼睛看他,“这两个词跟小丫头可一点关系都没有,霸道其实倒也还好,主要是小丫头一犯错,余庆就在旁边拱火。”
“小丫头聪明得很,所幸破罐子破摔,她也不让她哥好过。”余银说。
游雾州点点头,“他俩不是平时看着关系挺好的。”
余庆有好玩的都会带着虎丫一块,那天结婚发的糖,他还看到余庆分了快一半给虎丫。
完全看起来不像,虎丫挨批余庆还在旁边拱火的样子。
余银眯着眼睛,“那也不影响他俩感情好,俩人还合起伙坑了我不少零嘴吃那。”
“还会演戏吵架,一个扮着可怜,从我这再拿一份。”
听到这,游雾州微微一愣,好像那天就是看到余庆给了虎丫好多糖,过了一会儿又找他要了一次。
说的是妹妹就爱吃这个,自己平时都会先紧着妹妹吃,但他也爱吃这个。
游雾州当时一听这个,给他又多拿了点糖。
现在想想,似乎有些不对味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