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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迷楼 > 死遁后狂撬自己墙角gb > 第6章 松风水月

第6章 松风水月

众人聚集在破旧祠堂内,烛火摇曳,映照出每个人凝重的神色。

邬宓从袖中取出那半截褪色的婚书,摊在供桌上。符因凑近细看,指尖轻轻划过婚书上猩红的字迹,低声道:“这婚书上的八字与那些受害女子的生辰完全吻合,看起来鬼新郎是被人为操控,专挑特定时辰出生的女子下手。”

班代云皱眉道:“可这鬼新郎为何要与双身佛扯上关系?难道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?”

符因沉吟片刻,道:“双身佛本是幽冥中的审判之神,我们遇见那个是雀占鸠巢的尸傀,显然是有人借冥婚之名,行养尸之实,鬼新郎恐怕只是其中一环。”

邬宓抬眼看向符因,淡淡道:“所以我们应该引出鬼新郎,再顺藤摸瓜,解决假双身佛?”

他语毕祠堂里的众人便立刻热闹起来,七嘴八舌开始的议论,率先推门闯入姻缘庙的那个少年,站出来毅然道,“既然要引出鬼新郎,不如在我们修者之中选出一人装作新嫁娘,不如就让我作为诱饵前往引蛇出洞。”

符因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赞赏其勇气,“阁下好胆识,不过这邪祟精明异常,察觉活人的气息极有可能会让其暴起伤人。”

闻言少年也挠头思索,他倒不怕自身不保,反倒是忧心这邪祟暴起连累众人该如何是好。

这群少年来自天南地北的修真门派,此番下山历练,机缘巧合聚在一处。方才历经生死劫难,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交织,让这群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油然生出一种患难与共的情谊。此刻劫后余生,彼此间的拘谨早已消散。

身着另一宗门衣裳的高挑少年笑着揶揄,"程兄,那鬼新郎要的是妙龄美貌少女,咱这一众人两个都不沾边儿啊。"众人意识到不对劲哄笑开来,被称呼程兄的那个也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笑。

符因等人都笑完,煞有介事的开口,“女子身份好说,假扮就是。但能精巧的掩匿活人气息最好不过半尸体质,半尸之身阴气极重,再加上阴线铃的遮掩,鬼新郎绝对看不出破绽。只要他现身,我们就能一举拿下。”

班代云有些担忧:“可哪里就有这么凑巧的事情,难不成现寻个半尸来扮嫁娘?”众人纷纷附和,符因笑意变得难以捉摸,目光飘向安静的角落。

众人停嘴随着符因的视线一起看过去,几个人掩唇惊异,低声讨论这个寡言但貌美的半尸是什么来头。

众人讨论的热闹非凡之际,邬宓独自寻到一个偏僻角落不出声的盯着篝火不出声,感觉到吵闹的声音一时间停下来,他顶着一众的目光眯了眯眼看向偷笑的符因。

邬宓无奈抿了抿嘴唇略一点头,顿时祠堂响起同频的放松的叹声。

符因轻笑一声,从系统中取出几枚闭气丹,分给众人:“这是闭气丹,服下后可隐匿气息,只要不出声,即便是鬼新郎一时半刻难以察觉。我们扮作送嫁队伍,暗中埋伏,只要他现身,就立刻动手。”

邬宓接过闭气丹,指尖微微一顿,抬眼看向符因:“事成之后解毒之药......”

符因心里也没底能一举抽中尸毒解药,但眼前收服邪祟拿到酬金为重,她含糊一声,“好说,好说。”

夜幕降临,假冥婚的送嫁队伍浩浩荡荡出发。

邬宓身着大红嫁衣,盖头下的面容被遮掩,却难掩其清冷气质,他端坐在花轿中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阴线铃。

夜风呜咽,打着旋儿卷起落叶翻飞。

轿外。符因身着广袖舞衣,腰束五色流苏绦,裙摆缀满铜铃,随步伐叮当作响,这是傩祭时舞者的寻常装束,却被她穿出了庄重和灵动并存的野性神秘。

她手持一长剑,剑身缠着符纸,正随鼓点为送嫁队伍傩舞开道。

足尖轻点之间铜铃清脆作响,符纸随风翻飞,傩面下符因的眸光若隐若现摄魂夺魄。

邬宓身为队伍中唯一可以随意动弹的人警惕着变故,撩起覆面的织金盖头向外看去,正撞上符因悄悄掀开傩面投来的含笑目光。

二人似乎都没预料到能对得上视线,各自怔愣住。

符因余光微转,瞥见轿中佳人面若桃李眸含春水,正红织金凤纹嫁衣,松风水月,流苏璎珞,露出截欺霜赛雪的皓腕。

待嫁新娘的凤冠霞帔穿在邬宓身上,不显娇媚偏露英气,只是鬓间一簇含羞海棠没藏住悱恻,与美人相映成趣。

刚中带柔,符因心旌摇曳。

没想到早年在系统里抽出来的落灰嫁衣,竟然如此衬人,于是没忍住对着邬宓笑了出来。

邬宓眯眼抿唇,抬手又落下来盖头。

临行前,他一身红装迎着众人惊叹目光,早就满身别扭,偏偏符因浑然不觉,长剑挑来那簇海棠,油嘴滑舌,什么送佛送到西,做戏做全套,哄着班代云硬把花插在他鬓角。

一路上已经想通做戏而已,此刻看见符因调笑目光才恍然醒悟,要说符因不是存心戏弄,自己都不相信,抬手欲摘掉那簇海棠,猛然听见轿外有些动静。

队伍行至密林深处,四周寂静得能听见落叶坠地的声响。符因握紧长剑,警惕地环视四周。忽然,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夹杂着低语。

"各位难道不知最近邪祟横行,怎么还敢......"一道温润的男声传来。

符因抬眼望去,只见一群仙宗弟子迎面而来。为首的男子身着玄色外袍,眉目端庄,正是贯清宗叶飞沉。他目光落在花轿上,面露疑惑。

邬宓藏在轿中,心跳陡然加快。抬轿的众人抢先一步齐齐竖起食指,做出噤声手势。

那人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,又看向花轿,显然对这一行人感到困惑。他正欲再问,身后一名弟子却突然扯他示意他看,花轿旁忙着撒纸钱的人正是自己师妹,班代云,

叶飞沉看得一头雾水,场面太过于诡异,两拨人马面面相觑,谁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
两两相望之际,林中骤然刮起一阵阴风,花轿四周的红绸无风自动,阴线铃开始剧烈的震颤。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,似哭似笑,令人毛骨悚然。

符因握紧手中的长剑,眼中闪过一丝凌厉。

一道黑影倏然而至。鬼新郎身着喜服,面色惨白如纸,眼中泛着幽绿的光。他僵硬地转动脖颈,目光最终定格在花轿上,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困惑。

见他没有攻击的动作,众人疑惑着松了一口气。

符因沉吟一下,拿起铜锣猛地敲响,清脆的锣声在林中回荡,冥婚继续。

鬼新郎飘在前方,众人人抬轿紧随其后,叶飞沉等人虽不明就里,却也默默跟上。就这样,这么一队人鬼混杂,不伦不类的送嫁队伍在夜色中沉默地缓缓前行。

鬼新郎一路把众人带到了他们刚刚脱身没多久的姻缘庙前,叶飞沉一队人自觉屏息跟在一侧,逐渐明白了符因他们的来意。

五里路后,姻缘庙赫然在目。庙门轰然洞开,阴风呼啸而出,掀起邬宓的盖头。

"邬师兄?"一名弟子惊呼出声。

叶飞沉猛然转头,与邬宓四目相对。

百年未见,故人重逢,却是在这般诡异境地。

邬宓突然再遇百年前的同门师兄,危急时刻也一时无话。

未等他们相认,唢呐声戛然而止。鬼新郎的脖子突然扭转一圈,森然目光扫过众人。他抬手一挥,地面骤然塌陷。

地面轰鸣着塌陷,失重感袭来的瞬间邬宓下意识地环住符因腰身,鼻尖撞上她发间清苦异香。棺盖合拢的闷响震得耳膜生疼,狭小空间里两人呼吸纠缠,邬宓偏头避开她颈侧温热。

两人几乎贴在一起,符因能清晰地感受到邬宓急促的呼吸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。

"冒犯了......"邬宓声音发颤,耳尖泛红,他试图后退,却无处可退。

"这种时候还谈什么冒不冒犯。"

符因顾不上这些,她半撑起来身子跪在邬宓双腿两侧,寻了个方便借力的姿势去推棺材盖。但棺材内空间实在太小,每一次用力都会不可避免地与邬宓产生肢体接触。

"你、你能不能,能不能快些......"邬宓的声音微弱,带着几分窘迫,竭力避免触碰到到符因。

"这是我想快就能快的吗?"符因好笑地低头,摸索着棺盖的缝隙,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。

符纸燃烧着在黑暗中泛着微光,映照出两人近在咫尺的面容,符因还想再调笑几句,但在对上邬宓苍白的脸时怔住了。

微弱的光线下,他长睫轻颤,唇色苍白如纸,却衬得那张脸愈发精致。

"看什么...你...全然不在乎清誉吗?"邬宓别过脸去。

符因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不对劲儿,连忙移开视线,狭小的空间弥漫上除了慌乱以外的另一种情绪,二人的耳尖都不可控制的氤氲上绯色。

前一刻全神贯注,后一瞬心猿意马。

符因轻咳一声,转移话题道:"说来我们还真与这寿材结缘,初见你从棺中诈尸,这次倒是都入了棺。"她说着仍然在摸索着四周。

符因摸索棺盖的动作忽滞,掌心触到凹凸刻痕,借着符纸燃烧的微光,她辨出那是往生咒与合欢纹交织的诡异图腾。

身下人突然闷哼,原是下坠间发冠勾住她衣裳上的铃铛,墨发如瀑散落满棺,邬宓挣扎想要动弹一下。

"别动。"她单手撑在邬宓耳侧,另一只手探向靴中匕首,"棺椁绘着血饲阵,见血即发......"

邬宓闻言一愣,忽然意识到什么:"等等,这棺材......"

"你也发现了?"符因停下动作,"鬼新郎若真要取我们性命,何必大费周章将我们关进棺材?而且这棺材......"她伸手摸了摸棺木内壁,"是上等的桃木,专克邪祟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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