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挽檀呆住了，震惊捂嘴。

其他人：“…………？”

四周顿时陷一种比先前还要寂静的沉默中。

朝瑶毫不在意，只看着曲挽檀，声泪齐下：“答应我，好么！”

二人对视，曲挽檀注视着眼前的陌生少女，满脸懵逼，不知作何回答。

朝瑶又一个以退为进，“如果实在不行的话，就让我一直陪着你，不管你去什么地方，都不要丢下我好不好？”

她泣不成声：“这是我一生的愿望！”

周遭人：“……”

周遭人：“…………？”

方才还说话放松氛围的几个长老此刻齐齐噤声，仿佛被扼住了喉咙。

四周陷入死亡般寂静。

这这这，这怎么可能呢？

两个人之前从未见过——

就算见过，也不过短短一两面，什么时候生出如此深厚的情谊的？

不知想到什么，不少长老面色轻轻一变，尽管用全力隐藏，还是露出些许。

由惊愕、不解到理解，乃至……沉默，隐隐还参杂些许自责与爱怜。

原本还觉她醒来是件好事。

现在看来，怕是喜忧同行，好坏参半。

这绝对伤到了……头。

有长老将目光挪到曲挽檀身上，也不知道她会回答什么，此时此刻，还是不要刺激朝瑶好了。

但任由此状态发展，又难保某日朝瑶清醒过来，再度生恨。

想象一下，一个人因为对方生死一线，险些丧命，历经千辛万苦醒来，却又性情大变，开始对敌人口诉衷情。

长老们：“…………呃。”

曲挽檀没有任何的心思，她只知道，眼前的少女，在此刻，很需要她，比任何人都需要她。

美目缓缓放缓，拂去惊愕，她再度凝眸看向眼前的少女。

虽然两个人没见过面，她对朝瑶了解也不多。

可此刻，在愧疚为主导的无数情绪交织下，她想做的，只有答应她。

曲挽檀回握她的手，弯弯眼，轻轻吐出一口气，温声道：“好。”

围观群众：“？？？”

这剧情走向对吗！？

系统更是头顶冒出一排问号：【？宿主，你在做什么？】

朝瑶：“我当然在完成任务啊。”

你瞎啊？

系统险些死机，发出的声音也断断续续：【剧…情错——错、误……】

她没想到，竟能在系统的冰冷机械音里听到一丝惊恐，演戏同时忍不住笑了下。

朝瑶：“噗——”

众人：“…………”

完。

长老连声都不敢出。

这这这……这怎么又笑了。

方才那瞬，谁也没开口谁也没动作，四周寂静无声。

怎么，空气长在她笑点上了？

长老顿觉无从下手。

片刻的功夫，剧情崩如野狗。

系统显然处理不了如此复杂的剧情，彻底下线：【系统过热，事件无法处理，自动接入托管模式。】

一阵嘀嘀嘀的响声。

系统得出运算结果：【剧情偏离过甚，自动开启惩罚程序，惩罚倒计时：一百、九十九——请宿主尽快将剧情拨回正规。一刻钟内完成，惩罚消散。】

朝瑶拒绝。

【检测到宿主消极怠工，惩罚程序已开启。】

电流瞬间席卷全身。

系统：【请宿主将剧情恢复原状。】

朝瑶想也不想地拒绝，语调冷酷：“我不。”

你让我做什么，我就做什么？我让解绑，你解不解啊？

朝瑶不理，接着书写自己的崭新甜文，下一刻，一股波涛汹涌的针扎般痛感却从脑海袭来，电流滋滋滋般席卷全身，眼前一片炽烈白光，弥漫整个识海。

朝瑶：“？”

我去，这么强？

崩个剧情至于吗？

痛感越来越强烈，朝瑶控制不住地颤抖。

系统：【请宿主将剧情恢复原状。】

朝瑶：“想都别想。另外，你今天电我，我记住了。”

系统不知为何，莫名感受到一阵凉意。

朝瑶双目含泪，哽咽得格外真实，丝毫不掺假：“挽檀。”

曲挽檀被吓到了，花容失色，急急回：“我在，你怎么了？”

是因她任务受伤造成的后遗症吗？

朝瑶似要碎掉，她感觉这电击强度都要赶上飞升遭天谴了，“我爱你。”

系统：【？】

曲挽檀没想到，这么痛苦的情况下，她还在想着此事。

曲挽檀错愕稍许，马上回：“我也爱你，没事的，没事的，都会过去的。”

朝瑶顾不得去想别的，太疼了，受不了。这电击堪比神识攻击，沿着奇经八脉向各个地方钻，比被剑捅一下都疼。

演完了，也终觉忍不住，转身，找了个柱子随便撞了下，当场倒地。

痛到极限，稍一撞，人就晕了。

曲挽檀：“…………”

她震惊捂唇。

“朝瑶！！”

可为了表达自己不屈的意志，朝瑶临晕倒前，缓缓地抬起了一根中指。片刻后，又抬起了另一只手的。

系统：【……】

现在道歉，来得及吗？

被这款跨性别“爱情”震撼到久久无法言语的长老们迟疑上前，检查一番，发现并无外伤后，沉默了下，排除所有可能，剩下的那个，无论相不相信，都是答案。

曲挽檀尚在担心中：“我从未见过上一刻还在说让我走，下一刻就拉着我表白，再下一刻转身撞柱的女孩子。”

长老们：瞧你这话说的，谁见过啊！他们都开了眼！

众多长老对视一眼，终下了定论：“怕是伤到了头。”

种种表现，非常符合。

有长老说话间，给曲挽檀指了指朝瑶即便昏倒，依旧翘起的两根中指：“你刚刚说的情绪大变、浑身颤抖，都是脑疾的一种表现症状，至于这根手指，许是病得重了些，无法控制身体。”

朝瑶睁眼时，人在自己房里，周遭空荡荡的，人已散了。

系统明显憔悴了不少，声音都萎靡下来。

【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？】

现在的剧情，堪称崩如野狗。

朝瑶毫无愧疚之意：“你不是说让甜虐交织的，我们不甜吗？”

系统差点被她绕进去：【…甜虐交织，甜的也不是你啊。】

“不让我甜还想虐我？”朝瑶给出四字评价，“你做梦呢！？”

还甜虐交织，你个非人类，懂什么叫甜，什么叫虐吗！

她大放厥词：“你绑定系统前不做下攻略的，当女配的，哪个是做人事的！去，把剧情给我加载出来，我看看到底我和男主谁先哭！”

系统：【…………？】

它麻着脸发布下一任务：【请将剧情改回原处。】

【此任务为关键任务，若失败，电流强度将升级为十万伏高压。】

朝瑶冷静问道：“刚刚电我的强度是多少？”

【一万伏。】

朝瑶：“…………？”

“哦，加载下剧情。”

成事者不拘小节，略屈服下也无不可。

【原著中，白月光在今晚来到湖边散心，遇见男主，男主对她一见钟情。你在次日与男主意外相逢，深深迷恋，知晓对方心意后，妒海翻涌，你假意接近，和白月光成为了朋友，心里却在计划给她一个天大的教训。】

《蜀斋夜话》第二章，终。

系统翻完，又给她加载了下额外剧情，是原著第四十章：【碍于你两面三刀、阴阳不定的性格，男主心忧你有病，四处寻人给你治病，后来实在治不好，就四处找人给你驱魔。自此，你的名声一落千丈，正式开启败犬人生。】

朝瑶：“……”

男主和统子一起，杀无赦。

系统提醒：【此任务为阶段性任务，完成后，你需与男主交恶，让他怀疑你的人品，质疑你的道德。】

朝瑶：“？”

你这是在惩罚我，还是在奖赏我？

世上还有这种好事儿？

系统：【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。你失去意识后，白月光因为担心，陪了你许久，直至诊断完成。】

朝瑶发出感慨，女孩子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。

【在她的形容下，长老将你的病症判定为：脑疾。】

朝瑶：“？”

她恼羞成怒：“少挑拨我和白月光间关系。”

片刻后，她想到什么，核善微笑：“统子，你知道什么叫作死吗？”

【自然是颠倒黑白，搬弄是非，痴缠男主，迫害女主，各种撒泼不做人——】

“错。”朝瑶干净利落地打断，“把除我以外的人作到死，也叫作死。”

男人有什么好，不就是那里多了点东西。

她也有，她现在就给系统改名，叫鸡，叫霸鸡，鸡中之鸡，霸中之霸，王中之王。

“既然你成我的统了，从今天起，就更名为霸□□。”

【为什么要有“吧”？】

朝瑶：“？”

她怒：“……拟声词懂不懂！！”

说鸡还带吧，像话吗？

系统和她讲条件，朝瑶要是想给它更名，那朝瑶也要答应，若是此次任务没完成，要去找白月光说清一切，告诉她，今日她所行之事，不过是被蒙蔽了双眼，她已然看清了她的丑恶面目，要与她恩断义绝。

如此一来，不管朝瑶是否完成任务，剧情都会回归到二人决裂的原点。

朝瑶一个亏也不肯吃，当即道：“你加条件我也要加，我要是完成了，你也把名字倒过来念三天。”

系统不解。

名字倒过来念，怎么了，不就是一个代号。

霸鸡两个字，从前向后，和从后向前，有区别——

忽然间，意识到什么的系统：【…………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