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迷楼

繁体版 简体版
笔迷楼 > 扶苏穿成宋仁宗太子 > 第17章 第 17 章

第17章 第 17 章

扶苏和仁宗商量好之后,顿时觉得未来的日子都有盼头了,就连司马先生的高压教学都没那么苦了。上课被被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,他甚至是笑着回答的,搞得李球和晏几道下课之后纷纷来问他怎么回事。

“嘘,现在还不能说。”扶苏有卖了个关子:“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。”

晏几道挑眉:“跟咱们和资善堂有关?”

“嗯嗯。”

“原来如此,我知道了。”晏几道点了点头,也不继续追问了。

他毕竟是宰辅家的公子,家里有第一手的信息渠道,猜到并不稀奇。唯独李球小朋友一头雾水:“你知道了啥?”

他左看看右看看,什么也没看出来。气得两颊一鼓:再也不跟谜语人做朋友了!

扶苏和晏几道又去哄李球,但李球硬是不理,非要两个人老实交代。扶苏想了想,过几天朝野都会知道,也不是什么秘密。

他正要开口,晏几道却比他更快一步,不知凑在李球耳边说了什么。李球一下瞪大了眼,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,和两个人和好如初了。

至于赵宗实呢?哦,根本没有他的什么事儿。因为他上司马光的课一直都是微笑着的,根本不觉得扶苏有哪里不对劲!

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师徒啊。

扶苏忍不住吐槽了一句,期盼的目光却飞向了福宁殿的方向。他虽然口中说着“过几天”,可连自己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。扶苏又不好去催,毕竟是国事不是家事,官家要和底下的臣僚们商议之后才能决定。

这一次呢,仁宗要以大宋皇帝的身份中途加入和谈的进程,可不是一切都定下来后象征性地露个面那样简单的。

就拿最浅显的影响来说,之前的和谈是西夏使节团对上大宋官员。都是做臣子的,谁也不比谁高贵。

但是官家一旦出马,西夏使节们要面对的就是堂堂一国之君了,心理上就会有压力。但反过来说,倘若官家在谈判时露了怯,就会让对面狮子大开口。

扶苏盼啊盼、盼啊盼,终于在石榴花将开未开,《论语》学到了一半的某日,在资善堂教室的大门外,看见了仁宗身边内侍的身影。

这位内侍姓黄,因领了都知的官衔,宫里人都称呼他“黄都知”。黄都知仿佛在资善堂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:“成王殿下,官家命小的来接您了。”

黄都知没说去哪,可扶苏怎会猜不到?

难道说,就在今天?

那就该我上场啦!

扶苏乌溜溜的眼睛一下子笑弯了,和同学们挥了挥手告别之后,二话不说就坐上了内侍带来的小轿子。轿子里的桌上放着点心和时令的水果,一看就是有人吩咐了悉心准备的。

扶苏上了一天的课,刚好觉得肚子有点空空的,便打开了点心盒准备补充体力值。盒里整整齐齐码着十数个雕花梅球、蜜渍金桔,每个都都做得拇指大小,一口一个,扶苏不自觉就吃掉了好多。

知道再吃下去要被念叨了,扶苏才恋恋不舍舔了下指尖沾上的蜜糖,又用湿帕子仔细把手擦干净。

吃完之后,又用盐水漱了口,扶苏顺势掀帘子往外面一看。等等!怎么还在宫里,怎么还是完全没见过的地方?

整个宋朝皇宫里,几乎没有扶苏去不了的地方。官家的福宁殿、皇后的坤宁宫、大公主的柔仪殿都时常见到他的踪影。甚至于苗贵人等妃嫔的居所,扶苏他也能去,因年纪小,不会有人说闲话。只是扶苏与她们交集不多,也不爱去罢了。

唯一以扶苏的身份暂时去不了,私心也避之不及的地方,就是仁宗的工作区。他看着停轿子的宫殿额头上,黑底金字的“垂拱殿”的匾额,忍不住两眼一黑。

扶苏连忙拉住内侍的袖子:“黄都知,咱们不是去和西夏和谈的吗?”

黄都知却笑道:“哎呀,正是如此,看来殿下已经知道啦?陛下正要召几位大人商量和谈的事,命老奴将殿下您也召来一听呢。”

扶苏心里又打了个突。

他乌溜溜的眼睛飞快转了转,顺势弯下腰来:“那个,我肚子突然有点……”

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洪亮的招呼声。

“黄都知好啊。”

那人走进了一看,才发现被内侍挡住的扶苏的身影。“咦”了一声之后,笑眯眯地对扶苏见礼:“成王殿下好啊。”

扶苏盯着打断他尿遁读条的不速之客:你是哪位?

好在黄都知及时解答:“见过富相公。”

富相公,富弼,原来是他。

比起北宋其他的名臣,此人并没有响亮的诗文作品传世,但出圈程度并不亚于其他人。因为他是与范仲淹齐名的“庆历新政”的共倡者。

扶苏悄悄打量着富弼:宽袍幞头,正是时人最推崇的士子打扮。绷着脸没表情的时候显得端正庄重,但笑起来时的和蔼笑纹又将自带的严肃感冲淡了。不难想象,这人是个性情随和、喜爱谈笑类型的。

刚才,黄都知称呼富弼为“富相公”,说明他现在依旧身居高位。可现在是庆历四年春诶,滕子京已经去谪守巴陵郡了。按理说庆历新政应当破产了呀,为什么富弼还是相公,没有遭到清算,贬谪到地方吗?

当着两人的面,扶苏陷入了沉思之中。倒让富弼多看了他一眼。

黄都知却做了个告罪的姿势:“富相公,成王殿下肚子不爽利,咱家先少个失陪了。”

富弼一听立刻严肃了起来:“成王的身体不适,这可是大事啊。不若这样吧,黄都知你先带着殿下去太医院问诊,本相立刻进殿去告知官家一声。”

扶苏的沉思被迫中断:?

告诉官家?

不可以,绝对不可以!

他只糊弄黄都知一个人还有办法,大不了让黄都知送他去曹皇后的坤宁宫里休息就行。但要是官家知道了,更关键的是富弼和太医院也掺和进来了,那可不行!

扶苏当了两辈子优等生,想出装病的主意已经让他觉得羞耻了。要是装病还被当场戳穿,光想一想他就社死得钻进洞里去。

“……我,我没事了。刚才岔了气,现在好多了。黄都知,你带着我进去吧。”

扶苏白嫩嫩的小脸,因为撒谎而泛上一丝薄红,富弼意味深长的目光更让他脚趾扣地。他只能假装没看见似的盯着自己脚尖。

“是误会,都知刚才听错了。”

黄都知摸了几下扶苏软乎乎的小肚子,确定他是真的没事之后,才知松了一口气:“哎哟,幸好殿下您没事。”

又牵着扶苏走上了垂拱殿的台阶:“来,成王殿下您当心着些。”

垂拱殿日常都是成年人来来往往,台阶的高度和长度对扶苏一个豆丁来说多少有点吃力。因此,他爬得很慢,走了几步,却没见富弼的身影超过他去。

扶苏回头,才发现富弼一步一步,缓缓地走在他身后的几步之外,像是随时准备托住掉下来的他似的。

“谢谢富相公护我。”扶苏没忍住说。

富弼做的其实是内侍的活,但他官至宰相,并不是为了讨好谁,单纯只是好心罢了。在私心里,扶苏并不想刷富弼这位朝廷重臣的好感,但以他的性格,又做不到对别人的好意视而不见。

富弼闻言呵呵一笑:“这有什么?殿下你放心走就是,有老臣在后面看着呢,必不会让你摔了的。”

两人再无多话,富弼始终走在扶苏的身后几步,直到两人一起进入垂拱殿中。进门之后,扶苏就看到了背身看着舆图的官家。官家转身过来,眉间闪过一丝讶异:“富卿与肃儿居然同时到了。”

富弼笑呵呵道:“臣与成王殿下寒暄了几句,耽搁了一会儿,官家莫怪。”

仁宗当然不会责怪他,笑着冲着扶苏招了招手,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,刚好摆了个松松软软,看起来对屁股很友好的坐垫。扶苏乖乖地坐上去,就听到官家含笑的声音。

“原本只该有朕和卿家几个的,肃儿非说他也要来听,朕也只好答应了,诸卿且包容则个。”

扶苏正调整着坐姿,闻言,忍不住瞪了官家一眼:“明明是官家先问我‘要不要来’,我才说要来的。”

而且说的是和谈,才不是垂拱殿好吗!

孰料他话音刚落,君臣齐齐发出一阵极为响亮的笑声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

扶苏:???

不是,你们笑什么呢?

笑过之后,却有一人不客气地拆台:“十页《论语》,总不是官家强令了殿下吧?”

扶苏循着声望去,竟是刚才笑得最肆无忌惮没形象的一人:“宋先生!”

他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其他几个或有一面之缘、或是完全陌生的重臣面孔,发现他们一点儿也没惊讶,说明肯定是早就知道了十页《论语》的前因后果。

谁说出去的?

是宋先生,还是官家?

扶苏正化身侦探一个个排除嫌疑呢,富弼就乐呵呵地提供了证据:“臣闻殿下出生方才三日,前线宋军就大破党项。前些日子殿下因故出宫,又在相国寺偶遇了西夏使臣被痛斥的场面。因想着,咱们君臣商量和谈时,不若捎上殿下一起,说不定会有料想外的好结果。”

……原来是你!宋仁宗!

前因后果能知道得那么仔细的还有谁?

扶苏立刻瞪向身边坐着的官家,官家移开目光,心虚地轻咳一声,大手盖上了儿子蓬松的发顶:“你宋先生只是调侃,莫要与他置气。”

什么宋先生?

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啦,我置气的对象明明是你!

父子间的小秘密被捅给了朝臣,仁宗还给他立了个对西夏宝具的祥瑞人设。眼见着再这样下去,朝廷众臣的好感就要刷刷上涨。仁宗私心里对他期望重大,要是文武百官也支持他当太子,那他就真的脱身无望了!

——我不愿意来垂拱殿就是因为这个啊!

看来只能使出那一招,而且也确实是时候了。

扶苏一边毛茸茸地摇头,一边心想。

哼哼,不是想要料想外的后果嘛?那我就提供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吧。

“和谈并非长久之计,依儿臣来看,杀党项个片甲不留才能永绝后患。”

扶苏一面满脸天真无辜,说出了最能把人吓死的话。一面悄悄期待起群臣的反应来。

『加入书签,方便阅读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