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容努力地踮起脚,伸出猩红的舌尖去抵开他的唇齿。
脑海里的一切都不受周戾控制,全部由鹿容主导。
甚至她还在幻想他会主动低下头跟她的唇触碰!
不可能……
也绝对不会!
周戾收回手断了她脑子里的幻想,觉得万分荒诞,她是最近如此,还是以前也是这样?
他感觉耳根发烫:“出去。”
他不欲跟她纠缠,但是鹿容这一次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了,急忙伸手把他拉住。
“我受伤了。”鹿容眼巴巴地看着他。
【想他帮我舔伤口,从脖颈开始一直舔到脚踝。】
周戾:“……”她真的很污. 秽!
鹿容还想蓄力,但她已经感受到自己的丹田之内的灵力再次发生变化。
天地骤然起了狂风,天边汇聚着乌云,能隐隐看到闪电蛰伏的光影痕迹。
“雷劫?谁要破镜了?”秋令的声音飘过来。
鹿容心下一喜。
真的有用!
“你要破镜了。”周戾看向她,淡定地问道,“叫师尊来,还是我帮你护法?”
“你!”鹿容虽然和周戾是死对头,但是对他能力的信任度是百分百的。
“嗯。”周戾看向上方的乌云,“那你在这里等着。”
“等什么?”鹿容不解。
“雷。”周戾说完就飞身离开,还顺带把秋令给弄走了。
“哈?你不帮我护法吗?你去哪里?”鹿容着急地朝他问道。
周戾只想远离她一些,以免等会护法的时候听到她脑子里的污言秽语,会一巴掌把她给拍地里去。
“去擦剑。”周戾缓声吐出三个字。
“诶!那你不管我了!”鹿容一个人站在树下,气的脸泛红,抬头看向上方,想着每次周戾破镜那闪电跟天女散花一样地砸下来。
一般来说天赋和能力越强的人,雷劫越恐怖,像她这种小趴菜,随便下一道雷意思意思就好了。
她在心里祈祷着,能快点结束,这样明天她就能去春日宴了。
“凝神,聚天地灵气引入丹田。”周戾温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鹿容急忙坐下,打坐运气,试图将自己四周浮动的灵气引入体内,但是一直没办法顺利引入。
甚至她觉得全身都开始浮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热意。
“摒除杂念,不要想污.秽的事情。”
鹿容:“!我没想!”
他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啊,不愧是你,限制文男主周戾!
周戾用冷笑表达了自己的不相信。
他也是隔得远,若是近些也不知道能听到什么污言秽语。
现在他也是看清楚了她的本性。
鹿容这次是真的没想那些事情,身体的异样让她全身都冒出了热汗,顺着下颌滑落,汇聚在她尖尖的下巴处。
天边的雷声发出轰隆巨响,预示着雷劫的到来。
四周的空气全部变成了充盈浩瀚的灵气,空气都灼热的几分。
鹿容有种自己被丢进炼丹炉的感觉。
但是想想周戾都没开口,应该没事。
她努力地屏气凝神,感受丹田之内的变化。
周戾擦着剑看向高空,眉心微蹙。
有异样。
果真下一刻就看到了天边落下九道紫色的闪电。
这跟他到金丹期所承受的雷劫一模一样。
但是鹿容同他不一样,他是妖,她是人,她无法抵挡。
在无回涧外等待的秋令看到天边落下的九道紫色天雷,这样的雷她只在周戾进阶的时候看到过。
秋令惊讶不已:“难不成鹿容也是天才?”
紫色闪电眨眼间便全部砸下来,秋令下的心都跟着一跳,这九道雷落下来,鹿容肯定会被劈的魂飞魄散的。
她想飞身想上前抵挡几分,下一刻她眼眶倏地睁大。
她看到周戾飞身而上,直接用手接了那九道能把地砸穿的闪电。
那九道闪电在强大力量的控制下变得扭曲,甚至如同九条蛇将了周戾困住。
两道强大的力量在半空碰撞,厮杀天空炸开一片网状的闪电,狂风带着昏暗汹涌而来。
玄阳宗顷刻间黑暗到伸手不见五指。
秋令担心不已,正想叫人来给鹿容护法,转头已经看到飞快赶来的掌门和其他长老。
“谁破镜了?”鹿文眼底带着明显的兴奋,从雷劫之中能看出破镜之人绝不是等闲之辈。
“快说啊,阿令!”秋满月也是期待地问着。
秋令:“是容容。”
这话一出大家都震惊不已,谁不知道全宗门最废物的就是鹿容了!
“是容儿?”鹿文变成了担心,他下意识地看向灵气肆意的地方。
他还未过去给自己女儿护法,周戾已经震碎了九道闪电。
强大的护法结界将整个无回涧困住,顺带将其他人都隔绝在外。
里面的一草一木都安然无恙,包括鹿容。
大家都摒弃凝神地看向两方,本以为按照鹿容的修为,九道天雷落下已经顶破天了。
但天边的雷劫还没停,一道连着一道,看的秋令胆战心惊,这个雷劫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到金丹期的雷劫啊。
她真怕挡在高空的剑尊先被雷劈了干净。
鹿容已经同外界隔绝,她感觉自己被丢进了炼狱。
那里的火要活生生地烧的她神魂俱散,痛不欲生。
等第八十一道雷下来,雷劫的危险已经最低,周戾直接撤了护法结界让雷落在鹿容身上,破镜者必须受雷劫才能成功破镜。
鹿容感觉到被火烤的身体,突然被电流灌顶,她好似听到自己身上冒出一道刺啦声。
她……彻底焦了……
至此天地一静,高空之上的乌云全部散去,春风习习,拂面而过。
没有半分刚才的凶险。
鹿容被雷直接劈成了小黑人,啪的一下倒在地上,口吐白烟,眼睛看向落在自己身边的人。
十分礼貌地竖起了中指。
狗东西,果真不会好好护法!
她在彻底昏过去了哆嗦地掏出自己两块玉牌,直接清空里面所有的内容,这才到双眸一闭安心地昏过去。
周戾本想解释,但望着中指还倔强地竖着的‘小黑人’莫名觉有点滑稽。
她怎么一点法都不给自己护。
周戾无奈,伸手把人拎起来,看着她被雷劈成一团的头发,唇角扬起一点难以察觉地弧度。
这就是脑子里只装淫.秽的下场。
“容儿!”鹿文飞身问下,看向周戾手里拎着的黑黢黢人,陷入了沉默。
其他长老看到鹿容都吓得往后退了步。
“掌门,这,这没事吧?”
“无事。”周戾说完直接把人带走。
鹿文甚至都没反应过来,自己被雷劈黑的女儿就不见了。
其他人都看向鹿文,又看向刚才周戾离开的方向,小声地提醒了句:“掌门师兄,你是不是忘了这两人是死对头,你不怕剑尊趁人之危?”
“危什么危?剑尊岂是会趁人之危的人?”鹿文指了指他们几个人,就风轻云淡地离开。
等到了他们看不到的地方,这才火急火燎地去找周戾。
周戾直接把鹿容带回了无回楼的顶层,那里其实有个房间是属于鹿容的。
因为小时候的鹿容很调皮每次犯错了,鹿文就会把她丢到这个房间来面壁思过。
顺带要周戾严格看守,不许她离开。
所以这也是鹿容讨厌周戾的原因之一,在她还年幼思想之中,周戾就是帮她爹欺负她的帮凶。
后来她长大了,也知道怎么哄亲爹了,这个房间才空闲下来。
主要是她也不想跟周戾呆在同一个地方。
周戾把她放在床上,直起腰身掌心抚出一道灵力将她笼罩。
鹿文此时也追了过来,看到周戾正在给鹿容疗伤也是松了口气。
“容儿的情况怎么样?”鹿文担心地问道。
“还好。”周戾冷淡地应着,鹿文也是习以为常了。
他知道自己这个得意门生是个冷情的人。
“方才那雷劫跟你七岁破镜入金丹时一模一样。”这才是鹿文担心的地方,“容儿的修为跟你那时相比还差的远。”
这也是周戾觉得奇怪的地方:“或许她破镜的原因跟我有关。”
“跟你有关?”鹿文眼神骤然震惊,“难,难道你们,你们……双修了?”
鹿文有点忐忑地看着他。
周戾:“……”难怪鹿容一脑子污.秽。
“不可能。”周戾对男女之事没有任何兴趣。
鹿文长松一口气,虽然他总是说鹿容,但是还是不想看到自己的闺女被别的男人拱了。
周戾无话可说了转过身继续给鹿容疗伤。
他盯着鹿容的脸,突然想到最近能听到心声。
大概是因为这个。
她在利用心声产生的羁绊来破镜,这样做相当于她现在破镜所得修为,都来自于他,相应的她必须要承受他曾经所承受的一切。
难怪刚才她在破镜之时会感觉灼热,她那时也在经历地狱业火灼烧的痛苦。
因为他每次破镜之时,都要经历一次,每破镜一次,这种灼烧的感觉会成倍加重。
这是对妖的惩罚。
等他飞升那天他要么成功一步踏入云霄仙宫,要么被地狱之火燃烧殆尽。
当然这是妖的结局。
她是人,她不会死。
周戾指间引出一道灵水覆在鹿容身上,没一会黑黢黢的小黑人,重新变成了面若芙蓉的大美人,面容更加出尘。
“好了。”周戾收回手,“师尊,你送回去?”
“你帮忙送回去,今日有外客来临,刚才看天象有异才着急出来的。”鹿文看鹿容安全了,也没再逗留,说完就急匆匆地离开了。
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周戾和沉睡的鹿容。
周戾想着鹿容醒来肯定又要在脑子想那些不正经的东西,就觉得头疼。
伸手本想把她拎起来,但是躺着不好拎,他只能招来冰裂:“把人送回去。”
冰裂把人拖起来,然后等着自己的主人一起送。
周戾本不想去,但是冰裂在等着,他还是飞身直接去往缀玉楼。
雪耳正院子里担心自己主人,来回地踱步,还没反应过来就跟一双冰冷的眼睛和一柄长剑对上了。
她吓得一抖,急忙低下头唤了声:“剑尊。”
周戾眸光从她身上掠过,没搭理她,只是伸手把门推开,朝冰裂说:“把人放床上去。”
只杀过人的冰裂:“?”
从来放下人就走的周戾:“不会?”
冰裂点点剑柄。
周戾:“……”
“剑尊,您随我进来。”雪耳战战兢兢地引着周戾进来。
周戾并不想进女子的闺房,冰裂随主,也在门口没动。
不得已周戾只能进去,走到了床边伸手把鹿容给放床上,动作十分利索迅速。
放下转身就走,余光却看到一卷打开的画轴,眸光微眯,画的又是他。
这回居然是没穿衣服的。
雪耳注意到周戾的眼神急忙过去,想把鹿容昨晚画的图收起来。
但是周戾先一步伸手将那副卷轴拿到手里,扫了眼问:“还有吗?”
雪耳也不知道为什么碰到剑尊就发自内心的害怕。
她下意识地看向紧闭的画室。
周戾迈步走过去,推开门,走进铺满阳光的屋内。
收拾的很整齐,墙上挂了很多长卷轴,无一例外都是美男,美人,还有交缠在一起的男女。
周戾撇开视线,被摆在正中间偌大的木色屏风所吸引。
他一眼就看到最中间的四张图。
这回确确实实的是他的脸,不再是七八分像。
甚至连他右眼角那一颗墨色的小痣都点的清清楚楚。
周戾拿到手里,怒极反笑,鹿容居然真敢画这一屋子的色图。
冰裂跟在周戾的身边发出一声惊叹的剑鸣,被周戾一指弹飞出去。
雪耳觉得完了,想解释几句,但周戾只是冷冷清清地走了。
好像看到的不是一屋子色图,而是一群剑谱,带着一身寒意走了。
当然还带走了那四张属于他的色图。
雪耳拍拍心口:“还好,没全烧了。”
她刚松了一口气,就看到周戾再次进来,走到床边,也不知道做了什么。
她看到本来自己白白净净的主人转眼就变成了小黑人。
周戾收回手,冷漠地转身离开。
雪耳:“???”剑尊这是……在报复?
容容果真说的没错,剑尊的报复心确实很强。
鹿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,她坐起的时候,全身通泰,有种打通任督二脉的舒爽感。
尤其是丹田之内能隐隐地感受到一颗圆溜溜的东西要形成。
但现在她只能感受到金丹的虚影。
只需要经历最后的心魔劫就能真的获得金丹,那她就能拥有自己的配剑了。
最好是跟冰裂那样,如冰雕刻而成,亮晶晶的特别的漂亮大气。
她期待地摊开自己的掌心,然后就看到一片黢黑。
鹿容:“?啊!我怎么这么黑啊!”
雪耳在外面听到鹿容的声音,赶忙跑进来,看到自己主人黑乎乎的脸,抿着唇压着笑。
“完了完了,我被雷劈成什么鬼样子了?”鹿容急忙从床上下来,跑到琉璃镜前看自己。
等看到从头到脚都变成黑乎乎的样子,只有眼白和牙齿是白的。
鹿容:?不是,其他人破镜不这样啊!
她怀疑人生地看向雪耳:“这个能擦掉吗?”
雪耳其实已经试了,真的擦不掉。
她也不敢告剑尊的状,只能摇摇头。
鹿容生无可恋地擦了擦自己脸,真的擦不掉。
“呜~我的盛世美颜。”鹿容要哭了。
“要不然你去找剑尊帮你?今天是他送你回来的。”雪耳只能言尽于此了。
鹿容:“我现在这样子就是拜他所赐,他说给我护法的,还害我被雷劈!可恶。”
她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,一拍脑袋:“不是,是我当时太紧张了,忘了给自己护法了。”
她也清楚破镜者必须挨劈的,要不然没办法正真的破镜。
她又拍了自己脑门几下:“我好像还朝他竖中指了,我还骂他狗东西了。”
鹿容再次痛苦面具。
果真面对周戾她总是出丑。
“那他今天送我回来什么表情?”鹿容问道。
“没什么表情,把你送过来,然后拿走了……”雪耳指了指之前她放画轴的地方,“那个画。”
鹿容:“……我要去跟他拼了啊啊啊!”
她的愧疚心总是对某只狗起不来!
鹿容顶着黑黢黢的脸,带着怒气想去抢回自己的画,但是他爹来的很凑巧。
鹿文应付完外客就赶紧来看鹿容了,没想到刚到就和一个小黑人打了个罩面。
他看着鹿容小黑人的模样,吓得往后退了步:“哎哟。”
“爹。”鹿容生气,“是我!”
鹿文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实在没忍住笑了:“你这?怎么又变这么黑了?”
“什么又变这么黑了。”鹿容不解。
“戾儿不是给你变白了吗?”鹿文不解,伸手引出一道灵力覆盖在她身上。
没一会鹿容身上的黑色褪去露出原本冷白肤色。
“你是不是又惹你师兄了?”鹿文无奈地摇头。
“哼,是他惹我了!”鹿容转身回去,想着他今天帮自己护法也就算了,他拿走那是小图,那个一会就画好了。
“他帮你护法,你应该谢谢他。”
“我咬死他。”鹿容现在恨不得逮着周戾咬死他。
她莫名想到他张薄唇,咬破了才好。
鹿文敲了敲她的脑袋:“明日一定要带上东西登门道谢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鹿容心想,周戾才不喜欢别人登他的门。
他谁都不喜欢,不亲近。
“那爹,我现在金丹期了,我能下山玩吗?”鹿容期待地看着他。
“去哪里?”鹿文问道。
“洛城,我想和秋令还有林师兄一起去。”鹿容小心翼翼地扯着自己父亲的衣袖,“让我去吧,爹爹,我好久没出去玩了。”
鹿文这回倒是没有拒绝,反倒还十分爽快地答应了:“去吧。”
鹿容顿时眉开眼笑,起身就去收拾自己漂亮的小裙子。
“但出去玩之前必须跟戾儿道谢!”
“我知道了!”鹿容现在就算听到明天要亲一下周戾都能做到。
因为第二天能出去玩,鹿容一晚上都要在画图,这一次画的比上次快。
等她从画室走出来,沐浴完雪耳给她梳了个特别漂亮的头发。
“用那根小桃花的发带。”鹿容把新买的发带拿出来,雪耳笑着给她弄上,鹿容臭美地看了好一会。
这才满意地拎着食盒去无回涧找周戾道谢。
清晨的无回涧静谧万分。
鹿容再次飞落在老地方,看着笼罩在无回涧的结界,想用百里遁但觉得道谢不能鬼鬼祟祟的,便喊了声:“周戾!”
无回楼昏暗的一楼,寒气遍布,漆黑的尾紧缠着什么。
周戾苍白的脸色浮上了几分红晕,是梦里的女子太纠缠了。
周戾就坐在那里,怀里的女子却叠坐在他的腿上,素白纤细的手勾着他的肩膀,身子宛若无骨地贴着他。
他的唇和呼吸全部落在她的脖颈和深陷的锁骨上。
两人肌肤贴近和炙热的空气摩挲出紧密潮湿的热汗。
怀里的女子大概是撑不住,撑着他的肩膀,挺着腰身要跑,周戾眼睛和身体都死死地盯着她。
她或许是说了什么,也许也在可怜的哭泣祈求。
周戾不受控地吻她的唇,扯下了她乌发间的发带,缠上那一双白嫩的细腕,将她的抗拒的双手困在腰身之后。
他听到自己声音嘶哑地说着:“不许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