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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迷楼 > 我那逆徒为何总是在骂为师蠢货? > 第6章 两不相欠

第6章 两不相欠

“其二,凶犯为两名,一人持绳,惯用手不明,性别如前。一人执利刃,左利手,性别未知。彼时,应是持绳者先勒住死者之脖,却因力小令其挣脱。而此刻,左利手同伴出现,趁死者再次被勒脖时划颈,使其毙命。”

话音刚落,死者老李之妻老王就怒气冲冲地跑至陆晚萝身前,将手后者拽走,远离人群。

随后,抄起一根竿,砸向陆晚萝之颅:“你这个祸害还有脸回村?你看看,你一回来,我的夫君就死了。那下一个死的,是不是我?”

陆晚萝未言,刚摆出偏首动作,就看到沈觅玄不知何时绕到了老王身后,一手抱住老王之腰,一手握竿,双目紧闭,腮帮微鼓,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。

“师父,敌强我弱,你先跑,沈某断后!”

沈某为蠢货师父如此,她会感动得涕泗横流吧!

那这样的话,她这个善良的当代妖君就会觉得亏欠沈某,而沈某就会在日后和她的相处中略占上风,然后……

嘿嘿嘿!

“……”

陆晚萝冷眼看着这一切,唇角微微动了动,言出四个字来:“有病去治。”

沈觅玄一怔,血红色的瞳孔连眨数下,透露出一种干净的愚蠢之感。

见陆晚萝竟直接原地坐下,像是凑热闹的群众一般,沈觅玄那股毒舌的劲儿彻底憋不住了:“装模作样、口出妄言、厚颜无耻……啊!”

可惜,因为陆晚萝太记仇,所以沈觅玄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,让一面可怜之墙上多了个人形之洞。

“呼!终于清静了。”陆晚萝转了转手腕,随后一掌劈在老王的手腕上。

老王吃痛,竿落于地。

“你,你,你此举何意?”老王被吓得瑟瑟发抖,眸子滴溜溜一转,“萝萝,念在往日旧情——”

“往日旧情?你也配提?”头顶几片绿叶的沈觅玄一瘸一拐地从不远处赶来,双手捂着心口,微微侧过头,目光如刀,恨不得将老王的身子砍个稀巴烂。

哼哼,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的本领沈某还是会的!

“你不过是一缕仙君残魂,你是不会懂何为亲人之间的羁绊的!”老王瞪了一眼沈觅玄,随后对着陆晚萝露出讨好之笑,“萝萝,你说是吧?”

“不必在此试图挑拨本君与徒儿的关系,本君不想听。”陆晚萝一把甩开老王,起身,轻拂衣袖,声音偏冷,“你刚刚有句话说对了,知道是哪一句吗?”

老王神色迷茫:“哪一句?”

“果真是不走心之话。”陆晚萝低语一句,指甲无意识地抠进掌心,“自然是往日旧情。”

背过身去,声音平淡,听不出半分情绪:“念在从前你与老李照顾过本君甚久的份上,本君会尽力去破老李之死案,让老李九泉之下瞑目。待到真相大白之时,本君所欠你们的养育之恩,便还清了。”

顿了顿,继续说:“自那之后,我们两不相欠。”

“你,你,你……”老王的身体僵住了,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全部生气,连说话都有些略微结巴,“你为何能做到这般爱憎分明?自你离开后,我与老李受尽白眼和唾沫,我的性子逐渐被磨平,不再自称‘老娘’,且懂得世人多数做不到爱憎分明,他们总是把憎无限放大,盖住所谓的爱!”

陆晚萝垂睫不语。

“萝萝……”

“别这么叫了,本君不喜欢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走了,徒儿。”陆晚萝打断了老王之言,面色变化不断,率先向着老李尸体所在之处走去,“该去破老李之死案矣。”

破完,就去寻琼枝延莲的线索!

“好——啊!”

沈觅玄方行一步,便摔于地上。

陆晚萝回眸。

“师父,沈某的腰……好像不行了。”沈觅玄双臂交叉身前,双眸好似两片汪洋大海,微侧过头,忍不住吐槽起来,“没想到堂堂自诩善良的师父居然非君子,而是动手不动口的小人。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,还是道德……”

对上陆晚萝闪着寒光的眸子后,沈觅玄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。

陆晚萝似笑非笑:“继续啊,怎么不继续了?”

沈觅玄“哎呦”了一声,右脚重重跺了下地,双手掩唇:“师父,徒儿哪敢……”

“不,你敢。”

“不,沈某不敢。”

“不敢?”陆晚萝冷笑连连,狂怼沈觅玄,“那你还一口气说这么多?为师看你是脑若笨亥,眼若死鱼,鼻若矮山,嘴若扁平土鳖……”

听完陆晚萝的喋喋不休,沈觅玄对前者的印象只剩下两个字——

记仇。

至于“善良”,也有,可眼下却被死死压于“记仇”这座五指山之下。

“适才你吣为师四十余六字,故,为师还你这么多字,不为过吧?”陆晚萝前倾身子,侧过头,用眼角余光瞥向沈觅玄。

“不为过,不为过!”沈觅玄的后背发寒,只能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道。

见陆晚萝将余光收回,沈觅玄拍了拍心口,眸子一转,小声道:“杀千刀的蠢货师父,沈某……”

“什么的什么师父?”陆晚萝伸了个懒腰,语调略微有些慵懒。

“那自然是——”沈觅玄一手摊开,一手握拳,随后拳头在掌心用力一锤,语气无比坚定,“很记仇的善良师父。”

呸,分明是杀千刀的蠢货师父。

“真是这样吗?”

“真的。”

“如果是假的怎么办?”

“天打雷劈。”

“哦——”陆晚萝将语调拉长,反手抽了沈觅玄一巴掌,“也许,这会比天打雷劈更快且更舒服些。”

见沈觅玄整个人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般愣住在原地,陆晚萝撸了撸袖子,莞尔:“难道不是吗,徒儿?”

哼,像为师这种实力不凡者,自是能听见你那故意小声之话。

只用一巴掌报复你,真是便宜你这个逆徒了。

不过嘛……这种报复方式倒是能体现出为师生性善良。

是了,没错!

片刻之后,沈觅玄退了半步,单手遮住一只眸,另一只眸狂眨:“师父,沈某——”

咬紧后槽牙。

罢了,男子汉大丈夫,能屈能伸。

也许总有一日,沈某会寻到什么稀有之宝,实力可暂超你这个蠢货师父。

哼哼,到彼时,你就等着跪地求饶吧,蠢货师父!

但沈觅玄不知道的是,在将来,还真会有这样的一日,且沈觅玄的泪会如断线之珠般掉个不停,连泪沾湿了衣也仿若未觉。

“想说什么?畅所欲言啊!”陆晚萝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。

“沈某想说,还是去看看那具男尸吧,不要,不要再耽误时间矣。因为破案毕,还要找琼枝延莲之瓣……”

“不用你提醒。”陆晚萝睨了一眼沈觅玄,扔给后者一个小瓷瓶。

“师父,这是?”沈觅玄面上不知为何,突然一喜,双眸弯成了两颗月牙,嗯缓慢颔首。

“给你的,疼的地方擦一擦。”

沈觅玄垂首,双目直勾勾的盯着捧于手心的小瓷瓶,声音忽高忽低:“哦!沈觅万万没想到师父会……”

不知说了多久,沈觅玄终于将这些话言完。

言完后,沈觅玄猛然抬首,十指紧扣,摆于脖颈前:“沈某说的如何,师……父?”

然而,眼前站着的陆晚萝已行数步,像是对沈觅玄这个戏精的表演毫无兴趣。

沈觅玄愤愤地用舌尖抵住腮帮子,面露愠色。

待他在心中权衡利弊之后,还是换了副嘴脸,连忙对着陆晚萝的背影招了招手,扬声喊道:“师父,等等沈某!”

而后快步追去。

当沈觅玄赶至陆晚萝身侧之时,后者刚开始观察老李之尸。

“师父,我同你言啊,沈某不愧是仙界第一,跑这些路都不带喘的。”沈觅玄伸手在陆晚萝的眼前晃了数下,将腰板挺得笔直,像是名渴望得到夫子夸赞的学子。

陆晚萝紧锁双眉:“很……厉害……”

沈觅玄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指腹摩挲着鼻子,语调却扬得老高:“低调,低调。”

“吗?”

“……”蠢货师父,你的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?

就在这时,有风拂过,老李额前的碎发被齐齐吹向一边,一个七瓣暗香形状的花钿于额心显露出来。

陆晚萝神色一凛。

足尖轻轻一点,如燕般轻盈跃上一棵木上,又似鬼魅般穿梭于屋檐之间,很快不见踪影。

沈觅玄盯着陆晚萝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,足下发力,须臾就消失于众人的视线之内。

村南。

梅林。

风儿吹,梅枝颤,花似蝶,翩翩舞。

陆晚萝徐行片刻,蓦地转身:“出来吧。”

话音落,身着紫衣的女子从树后缓缓走出:“我,祁苓,才跟着你这个当代妖君行了半柱香不到,就被察觉到了。看来……妖王心魔还真是如传闻所言一般深不可测呢!”

顿了顿,眸中带了几分探究:“不过我很好奇,当代妖君为何会在看到花钿的第一眼就来此处找我?难道……妖王她有和你提过我?”

陆晚萝眸中闪过一抹精光,随后捻着下颚,打断了祁苓的话:“祁苓,你是怎么知道本君看到花钿之后,便立刻来此处找你的?莫非老李死之地有你的……”

祁苓闻声,目光躲闪,舔着嘴唇,打断了陆晚萝之言:“别多言了。其实那具挂于梅枝的男尸是我一人杀的。我绝无同伙!”

“哦?我可提都没提‘同伙’这个词!祁苓,你怎么就自己说出来了呀?”陆晚萝退了几步,故作惊讶道,“看来你真有同伙,且同伙就在在场的村民之中!”

祁苓闻言,眯眸:“你很聪明,说得均对,可惜智者死得都快。”

陆晚萝双臂环抱身前,斜睨了祁苓一眼,言语阴冷:“祁苓,你确定你能杀本君吗?你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自信了?嗯?”

祁苓被陆晚萝这副样子吓了一跳,但最终还是打算“搏一搏”。

因此,她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,冲向陆晚萝。

陆晚萝双足于地轻点两下,高高跃起,又于半空旋身一周,稳稳落地。

“只躲不攻?”祁苓眯起眼眸,若有所思,而后手腕翻转,挽了个剑花,向着陆晚萝刺来,“瞧不起谁呢?”

陆晚萝顺势侧翻,再次躲过。

“当代妖君果真好身手。”祁苓饶有兴趣地望着陆晚萝,忽虚晃一招,连退数步,周身气息愈发阴冷,“锁妖迷雾,起!”

旋即,大风骤至,千花摇曳,白雾四起。

“就算身手再好,也不能轻敌哦!”祁苓扭了扭脖子,转身欲走,“当代妖君,你就好好呆在这茫茫白雾之中,一遍又一遍见到令你惧怕之人,最终被活活吓死吧!哈哈哈……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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