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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藏暗刺

跪在殿下,邵岁颐将今晚之事一一奏禀,只是在说到夏平想要硬闯皇子府时,只说自己喝退了对方,又在说到自己准备进宫之时犹豫了片刻,只说,是自己担心母皇的安危,才执意要进宫来看看。

武卫长杨兴烨随即叩拜:“殿下来到宫外撞上夏平的时候我也在场,那人确实形迹可疑,手中有城防图也是实情,我见事有蹊跷,才带殿下进宫来。进宫后,才知宫女派出去通传大殿下进宫的人,竟然不见了踪影,怕是,宫中确有刺客潜入。”

说罢,杨兴烨磕头请罪,等皇帝发落,却在片刻后,听得九五之尊缓了口气,说道:“今夜,是我令人进宫,与此事无关。宫女或是走失,可继续搜寻,但不必再大肆搜宫了。”

“什么?”邵岁颐一惊。那些人进宫,分明是听三皇子的安排,为宫变准备的,皇帝怎么可能令人进宫给自己增添性命隐患?

可皇帝精力不济,没有要解释的意思,继续安排道:“夏平是如何拿到城防图,又有什么打算,羽林军要继续查,我会让禁军配合听命。”

又咳了几声,皇帝挥挥手,便是要二人退下。

邵岁颐不敢置信,上前半步:“母皇,今夜之事,不止是夏平一人有问题,分明是……”

“退下,”皇帝似乎十分虚弱,“此事,日后会查明。你要专心祭祀一时,不要多想其它。”

可自己怎能不管?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,若不是自己强行扭转,不说被泼脏水,直接失了性命也不无可能。此事一旦彻查到底,对三皇子将是重创,便彻底去除了自己的头号大敌,可若糊涂了之,便是邵岁颐生生吃了这个亏,难保对方不会变本加厉。

邵岁颐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丝毫也不想深究,甚至在刻意替人遮掩!她没有发觉出自己的手都在抖,只一心朝向皇帝的方向:“母皇!……”

“你们都出去。”皇帝微带了怒色,左右的侍卫便上前了一步。

再无力支撑,邵岁颐坐倒在地。无济于事了,看着皇帝闭上眼睛,转过身去,心下一片凉意,都无济于事了。

皇帝就是天意,任何人都不能违抗,哪怕是她愿意将黑说成白,也不能质疑。

难不成身为皇子,今夜受尽了掣肘,拼尽全力也无法为自己讨得公道也就罢了,还得被皇帝的侍卫给拖出去?

勉力支撑起身体,邵岁颐苍凉一笑:“那,儿臣告退。母皇,好生保重身体。”

夏平被捕,羽林军审出的真相竟然是她酒后无状,想要偷出布防图向人吹嘘,又酒后眼花,误闯皇子府。

虽说她本人问斩是板上钉钉,可就这般信了这等搪塞的措辞,还是偏颇得离谱。

邵岁颐不是没有试过再努力,可皇帝对着邵岁颐,却是一个拖字诀。邵岁颐连日忙得团团转,得空求见皇帝,对方却多是已经入睡,或是略过问几句祭祀的事,其它的一概以神色倦怠堵住她的嘴。

可不见邵岁颐的时候,却是听说皇帝恢复得很快,数日后,竟已经能强撑着起床处理奏折,也赶上了常仪祭。

暮色四合,天光渐沉,供奉香火的紫烟自宫观和街头徐徐升起,整个皇城便沉浸在一片庄重肃穆的氛围之中。

本应陷入沉寂的时刻,今日却旌旗招展,鼓乐齐鸣,仿佛要唤醒沉睡的大地。仪仗队浩浩荡荡,陛下端坐华辇之上,高贵不可接近,百官随行,步履庄重。

百姓挤满了游行大街,争抢着上前去迎接常仪天女神像,在最接近神的地方叩拜。侍卫寸步不退,将他们控制在游行队伍之外。

邵岁颐骑马随行,不敢有一丝懈怠,待到游行队伍终于进了皇家祭坛,方才长处一口气。

此时是司天监担当重任的时刻,皇帝登上祭天台,在蔺向松的引导下,手持玉璧,叩问神明。九五之尊强撑着挺直脊背,沉沉看向手中点燃的香。

邵岁颐已回到皇亲队伍,瞥了一眼周遭,三皇子四皇子神色肃穆专注,仿佛真的心无杂念一般。

遥望百官阵营,自己能不假思索叫上名字的也寥寥无几,在心里默叹了口气。一个个看过去,几个熟悉的面孔进入视野。

梁有仪之母礼部侍郎梁铖。邵岁颐定定地望着她。

那日约定去金雀楼,邵岁颐还在宫中侍疾,自然没有赴约,对方也没有再问,想必早已心虚。

邵岁颐自嘲地想,亏自己还感动地想要娶对方,可原来那些天不是情意,而是尖锐的毒刺,正要扎进自己的胸口。想必对方对着自己演戏的时候,还在心底暗自发笑吧。

梁家,三皇子,皇帝,邵岁颐只觉得凶险。那在幕后支持邵延清的人,会是皇帝自己吗?可若是母皇也已经彻底决定扶持邵延清而放弃自己,为什么还会让她负责祭典?

她移动着目光,祭坛下的另一侧,是司天监的人。

那天,那个叫裴识夜的观承来协助了自己。邵岁颐许了他一个承诺,可他和小怀都没有向她动用这个承诺。小怀说要留着这个承诺到以后,而裴识夜干脆地没有再见过她。

如果不见自己是他的心愿,邵岁颐当然要满足。

前方传来一阵骚动。邵岁颐从恍神中醒来,看了过去。

礼部。谁在说什么?有一个邵岁颐不认得的官员,拧着眉头,四处张望,一幅焦急的神色。远远与邵岁颐对视,却一激灵,转过头去。

怎么了?邵岁颐想要维持秩序,可皇子阵列与官员相距很远,隔着空旷的主路,要走过去,必然很显眼。

不久,仪仗中的战马队列也晃动起来,仿佛有人不停在其中穿梭。在一片肃立之中格外显眼。

“……鳏寡孤独废疾皆有所养,此朕之所愿。愿上身鉴孤之诚愿,赐以永固之基,扬大虞威仪于四海,振女朝威仪于寰宇……”皇帝诵读着祝祷词,丝毫不见停顿,邵岁颐却见她眼神微动,余光扫过去一瞬。

谁?是谁?邵岁颐拧紧了眉头,此刻正是肃穆的时候,谁敢随意扰乱?邵岁颐心急如焚,可被距离卡着,却束手无策。

眼看被控制在远处的民众都要发现马队中的异常,邵岁颐看到有人不停朝异动处伸出手指。

要是彻底被民众看出端倪,扰乱了祭典,那才是真的完了……

邵岁颐一咬牙,向一旁走了几步。不如自己绕远一些,从祭坛外面绕过去,应该还来得及拦住。

“皇姐这是要做什么?”突兀的一声插了进来,邵岁颐迅速转头看去,邵延清正不怀好意地看了过来。

“关你什么事。”邵岁颐也压低声音,快速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来,不想再理她,转身就要走。

谁知邵延清一只手紧紧抓住邵岁颐的肩膀:“皇姐这是不顾祭典,擅自离开,这般不诚心,上天怪罪,该当如何?”

她表情认真,仿佛比邵岁颐还要在意祭典能否顺利举行。

“祭典由我操持,我自有打算,有你说话的份?”邵岁颐不愿意让自己这边也乱起来,只得咬牙切齿同她分说。

“自有打算?皇姐能有什么打算,难不成是见到了什么美人,忍不住现在就要去勾搭?”

这话就太过分了,可此刻最重要的是那边的状况。邵岁颐一把甩开邵延清:“别想耍花招。”

邵岁颐又走出两步,邵延清被推开后也不再说什么,只冷笑看着她。

摆脱了阻碍,邵岁颐又远眺过去,恰巧羽林卫巡视过去,马上的卫队长眯眼凝视片刻,俯下身朝卫兵说了些什么。

邵岁颐心中一动,是终于发现了吗?

羽林卫训练有素,领了命之后,一小队头戴金盔的卫兵有序移动,走到马队中,如同一股冷水浇在小沸的汤中,片刻间便冷静了下来。

邵岁颐回到了队列里,揪着的心却一直砰砰跳动。

天色暗了下来,神像送回到金殿,仪仗依然喧然不止,沿着蜿蜒的山路,灯火逆流而上。皇家的祭典结束了,可百姓的祈愿、祝祷,还要再持续好几天。

皇帝身体不适,在祝祷之后就坚持不住了,送神的仪式并不必须参与,就先行回宫了,路过的时候,没有朝邵岁颐瞥哪怕一眼。

顾不得那么多,邵岁颐只待仪式空档,便回身出列,直朝马队队长而去:“惊扰祭典,你可知罪?”

队长抖如筛糠:“殿下恕罪,殿下恕罪!方才有官员前来质问,为何战马数量不够,坏了祭典,才让队列不安……”

邵岁颐沉下了脸:“是谁?”

“是……礼部的王大人。”马队长不敢隐瞒。

又是礼部,又是礼部!这一次,她绝不可能再退让!

次日早朝,果不其然便首要提到了这件事。

“大皇子,昨日祭典上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皇帝言辞严厉。

“儿臣是有错,可此事是有人蓄意扰乱在先!”邵岁颐一指,“礼部王大人在祭典的时候故意干扰马队秩序,以致队列涣散,求母皇明察,处置此人!”

五品以下官员是不能参与早朝的,邵岁颐此刻指向的,是礼部尚书梁铖:“扰乱马队的不仅是礼部官员,更是梁大人的学生,梁大人,你有什么话说?”

“启奏陛下,”梁铖快步出列,“祭典所用仪仗向来是有定数的,小祭典马四十对,大祭典至少要在六十对以上,此次祭典较以往隆重,理应更多。臣听负责此事的官员说,她事前与马队长核实时,就发现马数不足,只有四十对。她已告知马队长务必向殿下禀报,增加仪制,可不知为何当天还是……”

邵岁颐皱眉,她从来没有听人汇报这件事。可此刻不是自证的时候,只能步步紧逼。

“可当日扰乱祭典的是礼部官员!不顾皇家体统,有事不先请示,擅自行动,难不成由她一小官做主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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