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呦,今早刚拔的萝卜,这位女君和夫郎瞧一瞧。”两侧路边有着数个小木摊子,这摊旁站着摊主正卖力吆喝着。
“夫郎,来一个香囊。”
卖香囊的男子手上拿着香囊,抬手展示给站在摊子前停下脚步男子。
“这里面包的是上好的玫瑰花。”
香囊摊主向着两人面前递了下。
那夫郎伸手接过,拿下鼻子下轻嗅:“好香,说着,这夫郎看向自己的女子,他身旁的女子身材健硕,这男子只到她的胸膛边。
身材高挑健硕的女子手上也接过香囊嗅了嗅,面色愉悦对着摊主道:“包起来。”说完又继续看摊子上的其他香囊。
见妻主拿了香囊这夫郎脸上泛着喜色,又见她陆续挑了两个,脸上的喜色逐渐淡去,但却还是强撑着带着点笑。
往来的行人大多是一些身材高大的女子,一些女子身旁带着自己的夫郎,有的还不止一个。
廉纤侧目望去,除了蔬菜的摊主,还有水果,脂粉衣饰和酒摊。
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她常买的那家花材摊子,就连瓷器摊今日她也没看到。
“这位女君在找什么,不妨问问在下。”见廉纤一直在原地驻足,卖酒的摊主坐在自己的木凳子上,向着廉纤开口。
廉纤向她望去,笑着询问:“阿婶可看见那里那家卖花材的摊子。”
顺着廉纤手指的地方,酒摊主收回视线:“那家啊,已经好几日没来过了,听说是去了别的地方。”
这就麻烦了,廉纤自从来这里后都是在这个花材摊子买的花材,这现在怎么办?
心中思索着,面上也带着难色,眉头都皱了起来。
见她这样,酒摊主眼神一转:“你要什么花,我倒是有个认识的,不过她都是卖给富贵人家的。”
廉纤抬头看向酒摊主:“阿婶,银钱并不是问题,还请阿婶告诉我这花材摊主的住处,我去碰个运气。”
看着廉纤脸上的认真,说话时都带着礼数,这酒摊主抬手向着身后的巷子指去,开口道:“顺着这条巷子走下去,有一处破败些的大院子,那个院子就是。”
廉纤拱手行了一礼,“多谢阿婶。”说完她就着急的向着那处方向走去。
按照方才酒摊主的说的,廉纤看到了那处远离热闹集市的院子,也不算破败。
但确实很大,廉纤上前伸手扣门。
“哒哒哒。”三声。
“吱呀呀。”的木门发出声音,有个身影探出来,抬头望向廉纤。
“你找谁啊。”廉纤看着面前询问的女子,头发用发带束着,发带上绣着精致的绣样其上用色彩鲜艳的珠子点缀着。
廉纤先是友好笑了笑,“我来买花材。”
“花材。”这女子眼睛一亮,认真的打量廉纤片刻,随后向着后面喊着。“阿母,有人买花材。”
说着她回过头让开了堵着的门,对着廉纤笑着:“你请进来。”
廉纤被她热情的不好招架,抬脚进去了院子。
眼前蓦的一亮,这个大院子里被分成了好几处,用着篱笆隔开,每一处都种着不用颜色品类的花。
廉纤向着里面的篱笆地走过去,蹲下看去,刚巧看到自己需要的“瑞香”。
“女君,是你要买花?”廉纤蹲在院里看着瑞香,穿着青色衣衫的年纪略大的女子从屋里抱着花出来,看着廉纤询问。
廉纤站起身,看着面前的女子,“阿婶,是我要买花,买这瑞香但只要两株。”
“两株啊,这女人语气稍顿,打量着廉纤,见她神色诚恳,随后视线移向她洗的稍显破旧的衣衫。
别看了眼,女人语气平和:瑞香25文一株,若是你要,带着陶盆的合计得60文一株。”
她将手中的花都裁剪好放到一旁的篮子里,看向廉纤询问。
“我要两株带着根部土壤的,不用陶盆,我拿几张草席子帮我裹好包起来。”
听到这话,手中拿着剪刀修剪花枝的动作一顿,女人抬眼又再次打量起廉纤,心中有了些成算,这时廉纤又询问:
“劳烦问一句阿婶,阿婶这里可卖有“兰花”。”
“兰花?”女人出声询问,接着又肯定的问向廉纤。
“你是张府的那位隋工匠?”
廉纤疑惑:“阿婶认识我?”
女人面上的笑意扩散开来,她向着不远处看着这里方才给廉纤开门的年轻女子唤着:“柳葳!你一直念着隋工匠。”
她的话音还未落下,站在不远处的年轻女子刷的,如“阵风”快步跑了过来。
她喘着气,手撑在自己的腿上,抬起那双亮晶晶的双眼看向廉纤。
“你…你是那位张府留下的盆景师!”
廉纤点了点头。
这女子面上更加激动,“你要什么花材,我给你去找!”
她说的豪言壮志,眼里此刻都是廉纤。
廉纤被这热情有些没适应。
这时一旁年长些的女子出声:“自从听说张府找到了合适的盆景师,这附近的但凡与盆景相关的都知晓你了。
我们家虽然不在集市摆摊子,但也知晓张府辞了好几位盆景师,你能留下,手艺看来不匪,你可是她们这些人心中的“能人。””
坐着的女人宠溺的边看着自己的女儿,边向着廉纤开口解释。
廉纤笑着回应: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“隋工匠,你还需要什么花?“刘葳问道。
廉纤对着她:“我还需要两株“兰花”。”
“兰花。”
“兰花银钱可高些,不过现下家里没有,在山上种着。”
廉纤眸子一动,“银钱没关系。”
“廉工匠什么时候要,我去山上来回得两日。”
想到自己的谋划,廉纤心中有个打算。“我能跟着一起吗?”她语气委婉带着请求。
听到她的请求,刘葳看向一旁的阿母。
刘阿母听到廉纤的话,转头看向廉纤,温和的面容眼里却带着审视。
廉纤知晓生意人都是“人精“她也不瞒着:“不瞒阿婶,我原是想着攒些银钱回到家乡包个小山,种些盆景用的花材和其他的品类。”
“你家乡?”刘葳阿母出声。
“我家乡离这里可远着,来回就得十日。”
“阿婶不用担心我影响阿婶的生计。”
听到廉纤的话,刘阿母看着一旁面色纠结紧张的女儿:“隋工匠缺不缺个打下手的?我这女儿倒是机灵一些。”
一旁紧张的刘葳面色更加紧张,有些小心但带着希冀的看向廉纤。
廉纤知晓这算是交换条件,找个“徒弟”或许也可以,她后面的活估计也需要人手。
她爽快道但却有自己的计算:“需要,但我可开不了几个工钱。”
“不用工钱,不用!”刘阿母还未说话,刘葳就已经面上带着欣喜,急切的打断廉纤的话。
刘阿母要说出口的话一顿,淡淡看了眼刘葳,再次向着廉纤开口:“不用工钱,隋工匠教她一些手法就行。”
“她带你去山上,廉工匠有什么需要问的,山上有我阿妹一家,廉工匠尽管问就行。”
廉纤笑着道谢:“多谢。”
“这两株瑞香等我回来与兰花一起买,今日天色晚了我先回去,明日我拿几张草席,再来这里一同去山上。”
廉纤向着院里的两人,“那就明日一早去。”刘葳看向廉纤回应着。
“好。”
“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廉纤转身,刘葳在她身旁送着出门,她比廉纤矮了一些,身子长得比廉纤健壮一些,脸也圆乎乎的。
看着廉纤时,大眼睛都要弯了几弯。廉纤走到门边对着身旁的人道:“我先走了,明日来。”
刘葳挥了挥手:“我等着你。”
见廉纤身影消失,刘葳才转身推开门回去,将门合上,满面笑意的往回走。
“阿母,我要给隋工匠打下手了!”
见这幅样子,刘阿母看着她也带着温柔的笑意。
“若不是这隋工匠刚巧有事请求我们,你可跟不到她身边。
对她多恭敬些,她看着是个好的,你跟着她我也放心。”
“这还要谢谢阿母!”
见女儿开心,刘阿母面容上也浮现笑容。
廉纤回了府里,向管事告知了后几日的行程,在府里拿了几张草席回了自己的住处。
躺倒在床上时,廉纤才记起来自己今早办事走的匆忙,忘了将自己的被子在外晒一晒。
闻着带着些潮味的被子,廉纤有些想家里被太阳暖烘烘晒的“暖洋洋”的被子。
抬手遮住眼睛,她有些想家了,也不知晓家中阿母阿父阿弟阿妹,还有男主一家怎么样了。
窗外的月色正浓,月光从打开的窗子上照在了屋里。
屋里的月夕月朝慕沅正在一起玩着手中隋家阿母用木头雕的小狗。
“你看我这个狗,汪汪汪。”月朝举着小狗模样的木雕对着月夕慕沅的木雕击打着,嘴里也学着狗叫声。
“我这只是什么。”慕沅举着自己的木雕。
“这是兔子你都不知道。”月朝看着慕沅,语气带着不相信。
慕沅低着头摸着小木雕,他没说话。
“他确实没见过小兔子。”
月夕和慕沅坐在一起,他将自己手里的大公鸡木雕和慕沅手里的小兔子木雕碰了碰。
月夕抬手碰了回去,两人玩闹在一起。
月朝一个人在那边学着狗叫,玩的也不亦乐乎。
床边的程夫郎手里端着碗药,看着玩闹的几人面带笑意,视线掠过坐在床边的慕尘时眼神咯的一疼。
慕尘手里拿着帕子,看着正喝药的阿父,等着给阿父擦拭。
“小尘,隋阿婶也给你雕了个木雕,你和她们一起玩,你阿父这里有我。”
慕尘看向程夫郎摇了摇头,语气软和:“阿婶,我在这里陪着阿父。”
程夫郎见他语气坚定,看向了喝完药的柳夫郎。
柳夫郎拿起慕尘手上的帕子擦拭着,轻柔道:谢谢小尘。“
随后看向程夫郎,轻微摇了摇头。
慕尘从小就聪慧,也不好玩乐,还小的时候家里妻主就给他请了先生,他喜静爱一个人看书。
可现下的情况,柳夫郎也不想再平添什么负担给隋家。
“小纤请的医师医师看来是好的。”
“你这用了几日的药,气色好了不少,也不咳了。“
“再过几日就不用再吃这个方子了,该换下一个了。”程夫郎脸上笑着。
听到廉纤的名字,慕尘眼睛睁大,仔细听着两人谈话。
“小纤是有本事在身上的,医师可不好相识,且还愿意大老远的过来给我们男子看病。”
柳夫郎从前在京时,京里的医师大多不给男子看病,除了几个个别的或者家里有关系往来的。
这李医师专门赶过来,确实是看在廉纤的面子上才来的。
隋家又救了他一命,想着柳夫郎抓着程夫郎的手。
“阿兄,真的要感谢你们一家。”
“若他日我还能回京,阿兄……”
程夫郎回握着他的手,“阿弟,你我不用说这些,若是实在想要报答,那就到时候给小纤介绍个好夫郎。”
打断了柳夫郎的话,程容胖乎乎的脸上带着笑。
“好!柳夫郎一口答应,随即又道:以小纤的本事可能都用不到我。”
“阿弟,你可高看小纤了,她可一心没这个心思。”程夫郎笑着,柳夫郎也笑了起来。
月亮高挂,两边地方同一片天空,照耀着一家人。